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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若是硬拗着不迁,难道想对抗朝廷?”刘隆说:“家族的延续在于子嗣成才与否,风水之说只不过是无稽之谈而已。”现代那么多人选择海葬,也没见子孙不肖。
邓绥听到这话既欣慰又头疼,有一个不信天命不按常理出牌的儿子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一点点教。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若刘隆执政后,宗庙的列祖列宗恐怕连时令饭蔬都吃不上。因为皇帝觉得浪费,于是就将饭蔬都分给他人了。
想到此处,邓绥转头注视着刘隆,说:“今人事死如事生,未必都如隆儿这番……豁达。新莽始建国时,黄河在魏郡元城附近决口,河水肆意漫流,人口房舍牲畜尽皆漂没,万里良田化为池沼,满目疮痍,民不聊生。”
“王莽理应为天下苍生计治理黄河堵上决口,但黄河向东漫流,可使王家在元城的祖坟免遭水患。王莽就没有同意治河方案,任凭黄河乱流六十年,直到明帝命王景治理黄河。”
听到这则旧事,刘隆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说:“王莽他怎么敢这样?”
对于王莽篡位,刘隆没有什么想法。汉家天子不做人,皇位被
抢走是他活该。
万万没想到,王莽除了那些不着边际的改革,竟然还做出了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每一次黄河决口,肆意的洪流下面都掩埋着数也数不清的白骨。
身为执政者,面对这样的惨局,王莽竟然是不作为?!
祖坟有天下百姓重要吗?
当然有,痛不着身言忍之。王莽不是罹遭水患的百姓,会稽郡的豪族与新开辟的农田关系不大。
邓绥看到刘隆的神色,说:“若只命马臻为都水谒者修堤筑湖,只怕他年轻压不住当地的豪强。”
刘隆建议道:“派一位与马臻相善的太守全力支援马臻,如何?”
邓绥点头说:“我已经调了一位扶风马氏的族人前去担任会稽太守。”
刘隆恍然,收获匪浅。他正视了祖坟在时人眼中的重要性,又学到了一些政治手腕。
除此之外,当他听到用马氏族人支援马臻营造心中一塞,但又无可奈何。这就是东汉的政治生态,没有制度保障工程的顺利进行,只能靠血脉和利益。
会稽郡修堤筑湖,肯定是会稽郡马太守名义上负责协调各方关系,马臻负责营造实地工程。
会稽郡的事情讨论完,邓绥又让刘隆继续看自己批过的奏章。刘隆看了一会儿,抬头转动脖子,发觉今日竟然没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刘隆不知道新进来的耿阎两位女史是怎么回事儿,老是从背后盯着他瞧,令人不忽视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