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铜活字而是白花花的钱,若宫中或国库艰难,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被融了铸钱,白耗了许多功夫。
蔡伦听了,稍一沉吟便明白左雄的意思。
不说远的,就说前些年,宫中一些用不到的铜锡摆件和金银器皿都融了一些。这些供皇宫使用的东西,哪一件不是精雕细琢,耗费无数人的心血?
“也罢,就凑合着用木活字了。”蔡伦说完,与左雄别过,手里拿着试卷回去让尚方局的寺人们排版印刷。
二人走后,刘隆忙叫上太医令,带人来到崇德殿,正碰到邓骘过来探望母后。
陆离一边打帘子,一边笑道:“圣上来了,外面天冷,快进来。”
刘隆进去,看见母后斜依在枕头上,面上毫无光泽,眼睛也无神采,而邓骘双眼通红,面有泪迹。
拜见后,刘隆关切地问道:“母后,今日感觉可好些,烧退去了吗?”
邓绥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
刘隆让出位置,令一众太医为皇太后诊治。
邓骘退到刘隆后边,刘隆转头朝他颔首,低声道:“大舅父早该像今日一样过来探望母后。你来探望母后,母后心情愉悦自然就能早日康复。”
邓骘忙回道:“下臣遵命。”
刘隆冲他点头,然后细听太医们的商议。路上,太医令说了,若是皇太后今日病情缓和,按原来的方法医治就好,否则就要换方子。
太医们依次诊完,然后围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过了许久,太医令被推出来,陈述皇太后的病情。
邓绥、邓骘和刘隆三人听罢,默然不语。邓骘更是心焦如焚,没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吗?
刘隆出声道:“母后,你看……”
邓绥眼睛闭上又睁开,不断压抑着喉间的痒意,道:“我非医者,就按太医……太医令说的改方子……咳咳……”
她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腑咳出方休。陆离赶忙上前为她拍背顺气,刘隆手里端着一盏温水。
邓
绥咳嗽完,眼睛闪着泪花,靠在引枕上粗喘,平复完后,摆手让两人离去。
刘隆和邓骘忧心忡忡地出了内室,坐在厅堂里等待太医开方。
刘隆见邓骘神色不安,宽慰他道:“母后吉人自有天相,大舅父不必担忧。”
邓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多谢圣上宽慰。”
刘隆又与邓骘说了一会子话,问了家里的情况,听到邓广德通过郡国考试,喜道:“舅家有此大事,为何不与我说一声,也好送上礼物恭贺广德表兄。”
邓广德身居侯位,又是勋贵世家子,且是皇太后侄子,抛却任子捷径,参加明经考核,本身就是对帝后选官制度改革的支持。
邓骘恭敬道:“广德人小德薄,圣上日理万机,怎能让圣上为他费心?且只是通过郡国考核,而非殿试,他过了殿试,圣上自然就能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