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住一天, 他们就受不了了,严父严母把怨气撒到沈慧慧身上,如果不是她极力怂恿他们到港城这边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他们也用不着受这苦。
沈慧慧紧紧地抱着严征, 一言不发。
她也没想到, 他们竟然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要是知道, 她又何必折腾这么多,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还惹下一身麻烦!
严泽轩挺身而出, “爸、妈,事到如今,你们埋怨慧慧也没用,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严母:“能怎么办?当然是回内地去。”在这里, 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她宁愿生活过得清贫一点, 也不想留在这边, 再呆下去, 严父迟早会不顾她的反对, 纳个小妾回来, 她可不想两女共侍一夫。
严泽轩忧心忡忡地道:“万一大哥不来接咱们怎么办?”
严父严母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们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了茫然。
严父:“你大哥……应该不会这么不孝吧?”
严母:“咱们虽然做得有些过份,但毕竟是一家人,你大哥不会不管咱们的?”
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心里莫名地心虚。
严泽轩:“……”
沈慧慧朝他们这边冷冷地扫了一眼,暗骂他们傻逼。
“啊!……”
隔壁传来啪啪啪原始的躁动声。
大白天的,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几个真是尴尬得无法形容。
严征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妈妈,是有人在打架吗?”
沈慧慧捂住他的耳朵,“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严泽轩抚额,“爸,你能不能让堂伯重新给咱们找一个安置的地方?”
严母和沈慧慧闻言,纷纷期待地看向严父。
严父硬着头皮去找他族兄,到了族兄家,发现他家里来了两个警察,他吓得连门都不敢进,赶紧逃之夭夭。
他回去后,把这事告诉严泽轩他们,严泽轩他们也吓得心惊胆膻。
都说乱拳打死老师傅,那人,被他们四个一起暴打,人死了,他们四个都脱不了关系!
严母诚惶诚恐地道:“咱们杀人的事是不是曝露了?警察不会来抓咱们吧?”
沈慧慧开口道:“咱们没有杀人,最多是防卫过当。”
当时太害怕了,忘了还有防卫过当这一说法,如果当时选择报警,而不是逃走,是不是会好一些?
哎,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严母反应过来,“对对对,咱们是防卫过当。”
杀人罪名太沉重了,他们都不想背,用防卫过当安慰自己,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
太阳落山,晚饭时间到,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严父他们几个吓得得心跳加速。
不会是警察找过来了吧?
直到门外的人说,他是严父的族兄派来给他们送饭的,他们才敢开门。
那人说,警察现在正在到处搜查他们的下落,让他们没事别出去乱跑,最好乖乖呆在屋子里。
严泽轩厚着脸皮问那人,能不能给他们换个住的地方?
那人翻白眼,没好气地回道:“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你们就不要挑剔了。”
严父问那人,他族兄帮他联系上严泽恒没有,严泽恒什么时候过来接他们?
“人,倒是联系上了,至于什么过来,唔知吖,我们港城又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那人不欲跟他们多交谈,把饭菜一放,再次叮嘱他们,没事别出屋,就走了。
他走去附近的一家酒店。
“老大,我回来了!你爸妈他们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他们想回家的心情很急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们?”
“不急,再晾他们几天。”
“你这么吓唬他们,就不怕把他们被吓出个好歹来?”
“不狠一点,他们记不住教训。”
“唉,摊上你这样的儿子,他们也是不容易!”
“行窃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当晚入室盗窃的一共有四个人,一个被你家人失手打死了,我们抓到了两个,还有一个,被他给逃掉了。金条,只追回来一部分,逃掉的那个带走了多少,恐怕得问问你父母他们一共被盗了多少才知道。”
“那伙盗贼怎么知道他们有金条的?”
“你爸买房的时候用金条付的款,被逃掉的那个看到,他就盯上了你爸。据被抓的那两个交代,那人悄悄跟踪了你爸好几天。”
“有钱也不知道低调点!”
“老大,追回来的那些金条……”
“不必还给他们。你拿点去,兑换成钱,做点小生意,其余的交给我,我来处理。还有,你放话出去,未被追回来的那部份金条,谁能追回来就归谁。”
“我们抓到的那两个盗贼,还有死掉的那个,怎么处理?”
“交给警察吧。打点好,别再惹出什么乱子。”
……
严泽恒到港城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去见严父他们,把他们带回内地去,而是先晾他们几天,让他们体会一下煎熬的滋味,算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惩罚。
眼看快到中秋了,严泽恒想回去跟江雨一起过中秋节,他这才现身,去见严父他们。
严父有点责怪他来得太迟。
住在栅户区这几天,他都快要崩溃了。
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吵得很,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不能外出,几人挤在这么丁点大的空间里,相看两厌!
严泽恒不想跟他吵。
“今晚走。”他抛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走。
严母见状,慌了,忙把他给拦下来,“老大,你爸最近心情不好,说话有点冲,你别跟他计较。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
她向他打出感情牌,说他们后悔了,不该趁他不在,听从沈慧慧的怂恿,抛下内地的一切,跑到这边来。他们是因为太害怕了,才想过来避难的……
严母甚至把沈慧慧跟他们说的十年大劫难都告诉了他。
严泽恒目光犀利地望向沈慧慧,“什么十年大劫难?你怎么知道?从何得知?……”
沈慧慧硬着头皮道:“我做梦梦到的。”然后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严泽轩转移话题,“咱们走了,咱们在这边买的房子怎么处理?”
严父看向严泽恒,想听听他的意见。
严泽恒:“你们看着办吧。”
严母:“要不,卖掉?”
沈慧慧提醒道:“咱们今晚就要走了。”
严父沉吟道:“留给我族兄他们住吧。”
沈慧慧幽幽地道:“就怕住着住着就不打算还了。”
严泽轩:“升米恩,斗米仇。”
严父:“难道放着不管?”
沈慧慧出主意道:“可以出租出去。”
严母:“咱们又不在这边,租金怎么收?”
沈慧慧:“在这边银行开个户,找家托管公司,把房子交给托管公司,让托管公司把租金打进咱们的帐户里。”
严泽恒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瞥了沈慧慧一眼。
严泽轩拆台道:“咱们是黑户,是没办法在这边的银行开立帐户的。”
严父拍板决定道:“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房子就交给我族兄看管吧。”
沈慧慧苦笑一声,歇了想要继续劝说的心思,她看向严泽恒,问道:“大哥,咱家被盗的那些金条,能追回来吗?”
严泽恒:“反正我是没那个本事,要不,你们报警试试,让警察去追?”
严母急道:“不行,不能报警,报了警,咱们失手杀人的事,岂不是就瞒不住了?”
沈慧慧哑口无言。
严父:“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保命要紧。”
严泽恒沉声问道:“你们丢了多少金条?”
严父打马虎眼道:“也没多少。”
严泽轩和沈慧慧都不知道严父严母他们具体带了多少金条过来,严母知道,但她怕说出来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毕竟,他们明明有钱,却还总是向严泽恒哭穷,问他要钱。
严泽恒见他们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说实话,他讥诮一笑,拂袖而去。
当天深夜,严父的族兄找了两辆车,把他们送到码头。
严父他们几人的行李,他族兄叫人帮他们收拾打包好,一并给他们送来了。
临走前,严泽恒意味深长地道:“堂伯,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严父族兄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