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还是苏婧担心影响老人休息，提出了告辞。
谭清芸依依不舍，门口告别之时还一直抓着于薇的手。
老两口都不怎么关注新闻，便是关注，从不当回事。
无论是那些涉及到于薇的流言蜚语，还是外孙如何仗势欺人横行霸道。
到这个年龄，兀信眼见为实，切身所感。
外孙为人清正不拘，人品是好的。
第一次见孙媳，以谭清芸的目光来看。丫头眼神清澈，礼貌恭敬，长相讨人喜欢，肯定不会是新闻里形容的那一种。
而且外孙提前打电话解释过，谭清芸便更不把那些流言放在心上。
只不过身为长辈，她看的豁达，有时还是避免不了担心孩子。
看宣明玉跟苏婧提前走远，谭清芸把自家老头也赶回去后，拍了拍于薇的手面：“跟远远好好的，很多事不用放心上。这么漂亮的小脸，皱眉就不好看了，有事打外婆电话。”
春风般带着暖意的声音，眼底包容慈睦。
于薇眼眶有些发酸：“我知道了。”
接触过程中她最担心老人家会因她过去那些坏名声对她产生偏见。
她躲着这些话题，她似乎看出来了。
不然也不会等所有人离开后，这般叮嘱。
心里连日缠着的那种说不出的伤神淡化许多，于薇掩饰着道：“外婆，有点冷了，你回去休息吧。”
“路上慢点，到家给外婆发条短信。”
“好的。”
……
“姐，你怎么哭了？”
宣明玉偏头，看着于薇明显不同的眼睛。
“没哭。”
于薇把视线挪向一旁。
苏婧搂了下女儿肩膀：“看来你外婆挺喜欢你，以后倒是可以多亲近亲近。”
于薇点点头，沉默无声。
她很难形容这会的心情。
带着忐忑来刘思远外婆家，想了无数种不好的情形。紧张，小心。
一切都是反的。
她只是拿她当个孩子去看，仅此而已。
宣明玉好奇：“她送你的礼物是什么？”
于薇握了握手里盒子，将之打开。
一只温润的玉镯安静躺在盒子里。
路灯下，盈盈生辉，又带着种厚重的余韵。
这俨然是一只被人戴过的镯子。
于薇回忆着谭清芸交给她这个盒子之时的神色，如有所感。
苏婧拿出来观察着镯子的色泽，质地，有些惊讶。
这翡翠如果是真的，恐怕价值不菲。她喜欢翡翠，家里收藏不少，没一个是能跟眼前镯子相提并论的。
想到谭清芸的身份，送的是自己孙媳，多半就是真的了。
她顿生无地自容之感。
按照海城的婚假规矩，长辈是需要精心帮孩子的另一半准备礼物。
男方长辈惦记着她女儿。
她却没考虑这些。
把盒子盖上，苏婧头疼起来。
下次再见女婿估计要回个礼了，该怎么回？回什么？
别人大方，她总不能落了女儿面子。
“小薇，把这镯子收好，小心别弄坏，不便宜。”
于薇不是太重视礼物价值。
不过苏婧一句不便宜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她是知道苏婧花钱素来潇洒。
能让她评价不便宜的东西实在不多。
于薇不安：“要不给外婆还回去，太贵重不合适……”
“长辈送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甭多想，我回头在思远身上补回来。说起这个，是妈不称职，第一次见他忘了这茬。”
于薇接回盒子，小心的收好。
苏婧问：“你外婆刚才都跟你说什么了？”
“就随便关心几句。”
苏婧叹息：“挺佩服他们能活这么豁达，天底下不知有多少父母就倒在了儿女这一关卡上，看来是从你婆婆的事情上走出来了。”
于薇沉重，又想到了其它。
她有些想定居海城了。
这种微不可查的归属，跟工作无关，跟宣家也无关。
苏婧惦记着回礼的事：“思远喜欢什么？”
“喜欢逛军事论坛，健身，玩……”
苏婧哭笑不得：“我是问送他啥礼物合适？车，表，还是其它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没表现出特别的痴迷性。就前阵子跟我提过，想买辆mpv。”
“那我送他辆车好了。”
“不用……”
苏婧看她本能拒绝的样子，不由心塞：“其实，对妈来说买辆真车跟买辆玩具车差不多，你不用认为我很破费。”
“对啊姐，全国没几个比咱妈更富婆的富婆。”
于薇不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