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思远六点钟左右就从床上爬起来赶去客户家里。
天气转凉,天色尚处在一种蒙蒙的青暗之中。
他摁响客户门铃之时,那名还在上初中的学生赖床不肯起来。
家长有些歉意,让刘思远暂在客厅等着,她则转身进了厨房。
熟悉的锅碗瓢盆声,开始做早饭。
客厅跟厨房连着,刘思远稍一转目就能看到裹着围裙的顾涟。
穿的是睡裙,波浪卷发散落。睡裙低领,大面积的肩头锁骨随意可见,雪白刺眼。妆容很淡,却有种很自然的性感成熟。
刘思远摆弄着手机。
看着简单的早餐被她做成艺术品,一道道端到桌上。
“思远,你是想喝鲜榨还是别的?”
犹自忙碌着的女人转过头,笑意盈盈问。
“涟姐,不用客气,我在路上吃过了。”
“那就再吃一些,这阵子多亏了你,磊磊在班级里进步二十多名呢。你不用拘束,当是在自己家。”
刘思远无言,眼看着早餐做好,顾涟在对面坐下,他忍不住示意了下卧室方向:“我去叫顾磊起床吧?”
“不用,今儿放假,让他多睡会。”
刘思远愈发摸不着头脑。
他是来陪顾磊跑步,然后帮忙补课的,现在倒是跟其母亲在这单独吃上了。
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格外的慢。
大约七点左右,刘思远看学生还没起床,实在是坐不住了。
也不管顾涟开始不满,提出离开。
顾涟见他已经起身执意要走,皱了皱眉。
自己忙活一大早上,又是做饭,又是故意的打扮……结果这人沙发都没捂热,说走就走。
她表情变冷,比早晨室外的温度都冷,看着快到门口的刘思远道:“刘老师,你昨天家教的钱还没结,不要了是么?”
刘思远脚步顿了下:“算付今天的早餐钱。”
顾涟脸色涨红,莫名涌来的羞怒快让她失去理智。迅速回房拿了两千块现金,叫住将要进电梯的刘思远,哗啦冲他劈头盖脸丢了过去。
刘思远拿手挡了下,奇怪一个人气质怎会瞬间变化这么大。
如果说前一秒的顾涟像个贤妻良母,温柔如水。现在的顾涟就是尖酸刻薄,居高临下。
对视。
顾涟不退反进,眯了眯眼睛:“怎么着,生气想动手啊!我告诉你,在宛城想做家教,还没人敢得罪我。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打到教育局,你马上得跪下求我。小伙子,刚入社会有点眼力劲儿,你以为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也不想想自己值不值这么多,给脸不要的东西!”
刘思远拉开些距离,是嗅到她身上的高档香水味突然变得特难闻。
他弯腰把地上钱全捡了起来,越过她放回家里茶几上。
听到点动静的顾磊一脸茫然从房里走了出来:“刘老师,你这么早。”
刘思远点点头,走之前对顾涟道。
“涟姐,要实在有病就早点治疗,别不小心传染给孩子。”
“你!”
顾涟脸上红白不定,电梯门却是合上了。
……
经此一遭,刘思远回车上坐了好一会。
他进入社会的早,但其实很少真正的去接触社会。
拿了别人的钱是真的,用心给孩子补课也是真的。有时看着自己辅导的孩子学习成绩进步,性格往好的方向细微转变,挺有成就感,对工作充满热情。
突然有点烦。
刘思远吐了口气,启动车子。
中午,他把王一白叫了出来,拉着他随便找了家面馆。
在宛城呆的时间不短,但刘思远跟王一白只见过一面,不太想搭理他。
他搞不太懂王一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要家庭有家庭,要人脉有人脉。姐姐在局里崭露头角,父亲在宛城当地名声赫赫。
只有王一白,脑瓜子挺好用,没做过半件人事。
加上昨天那次,王一白第三次跟他谈到了钱。
八成是跟条皮筋一样,绷紧到了极限。
面是宛城特色拌面,刘思远记得上学那会最喜欢吃这个。当时三块钱一碗,如今也不算贵,七八块钱。
王一白瘦了许多,似有些坐立不安,搅了搅碗里的面:“你大中午把我叫出来就吃顿饭啊。”
“你不还没吃饭吗?”
王一白有点不自在:“你忙啥呢,几次喊你也不见人影”
“不跟你说了,在做家教。”
“那能赚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