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得意洋洋地道:“这是我做的金蛤神水。”
程潜在跟着师父诵经的间隙中,一心二用地嗤之以鼻:“这难道不是金蛤的洗脚水?”
韩渊捂着鼻子将这“神洗脚水”还回去,忍着恶臭问道:“干什么用的?”
李筠笑嘻嘻地将他桌面上的宣纸团成了一团,然后往上滴了几滴神水,只见那水飞快地渗入宣纸中,纸团眨眼间变成了一只货真价实的癞蛤蟆。
满世界飞禽走兽不玩,玩癞蛤蟆,这都是什么志趣?
程潜骤然间有点明白大师兄为什么用看一坨屎的眼神看二师兄了。
李筠一抬眼对上程潜的目光,立刻坏笑着用笔杆戳了一下桌上的蛤蟆,指着程潜道:“找他去。”
蛤蟆闻言“呱”一声,向着程潜奔将而去,半途中被一只枯瘦的手夹住——师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达到了近前,那蛤蟆在他手中重新化成了一团纸。
“旁门左道,”木椿真人念经似的叹道,“小筠啊,你可真成器。”
李筠吐了吐舌头。
师父道:“既然如此,你来领着师弟们读经吧。”
李筠只好捏着太监大殿前唱喏的嗓子,花了接近一个时辰,将那一小段清静经颠来倒去地念了十多遍,师父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叫了停,让这段漫长的折磨告了一段落。
韩渊哆哆嗦嗦地对程潜小声道:“他再念下去,我就要尿出来了。”
程潜正襟危坐,装作不认识他。
在前面闭目养神了一个多时辰的师父神采奕奕,说道:“一静还应有一动,徒儿们与我出亭来——哦,程潜,叫叫你大师兄。”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程潜闻言一愣,偏头看了看那白衣少年,硬着头皮伸出一根手指,摸火似的在他肩头戳了戳,同时有点心惊胆战地想道:“这可是师父让我叫你的,起来别对我作妖。”
已经颠来倒去地睡了两觉的大师兄大概是睡饱了,并没有作妖,他睁开眼,目光空茫茫地盯着程潜看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爬起来,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先去。”
没睡醒的严少爷看起来脾气竟然好了许多,那一双桃花眼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着程潜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而后,严争鸣神色柔和地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程潜。”
“哦。”严争鸣漠然地点了点头,比起他看李筠时候那种毫不掩饰的嫌弃,比起他在韩渊面前用扇子遮脸的举止,他对待程潜简直已经说得上是十分客气了。
“哦”完,严争鸣不再关心程潜,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等侍女小玉儿给他梳头发。
程潜满脑子人与妖的时候,曾有那么一会,怀疑他这骚包大师兄可能是个尾巴上姹紫嫣红的雉鸡精,但见了此情此景,他便将这猜测打消了——哪怕是真雉鸡,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