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轸见八卦盘飞向韩渊,正要伸手去拦:“严掌门还是考虑清楚再……”
可他话没说完,那八卦盘已经径自绕过了韩渊。
扶摇派入誓的一瞬间,韩渊身上就有了入誓的标志。
韩渊盯着那个标志,整个人已经呆住了。
这……
一直以来,掌门师兄竟没有将他逐出师门,他竟然还是扶摇的人!
此时,韩渊没有一点被强迫入誓的愤懑,他蓦地抬头望向树冠上的严争鸣,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唐轸的脸色变了——血誓已经成了。
程潜却暗自叹了口气,心里空落落地踏实了下来。
韩渊为了一己私仇,弄得人间生灵涂炭,想要没事人一样揭过去是不可能的,犯了天大的错,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没人能包庇他。
否则别说那些仇家债主不答应,就是天道因果也不会坐视。
能让他活着赎罪,已经是网开一面,无论是关在扶摇山,还是令他镇守南疆,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扶摇山和白虎山庄立场已定,其他人于情于理说不出什么,便纷纷上前,在血誓盘上加了见证。
落日余晖,此事尘埃落定。
众人开始准备离开的时候,纪千里将山庄徒弟们丢在一边,向程潜走过来,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程潜一番,说道:“好久不见,又有进益,有前途。”
程潜:“纪庄主。”
“纪千里”笑道:“我不叫‘几千里’,上回是逗你玩的——不怪我将你师弟关起来吧?”
白虎山庄庄主名叫做尚万年,除了个别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比如程潜之类——大家都知道。
程潜略微一低头:“岂敢。”
这位尚庄主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水浑了,自然有人要摸鱼,图穷了,自然有人要匕现,我看恐怕要变天了,你可要小心。”
他说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血誓标记隐没的地方,充满狡黠地笑道:“可是那就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没什么关系啦。”
程潜一愣。
尚万年又带上了几分熟悉的疯疯癫癫,他带着唱腔哼道:“我死之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说完,尚万年忽然一步上前,几乎撞在程潜身上,他一把拉住程潜的胸前衣襟,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好像两口阴森的黑井,一眨不眨地看着程潜。
接着,一道神识没入了程潜的眉心。
程潜听见他的神识森然道:“听乾坤早年被人伪装成一块灵玉,流落江湖,理应没人认得出,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落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