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寇凛心烦的不行,直接道,“梦见我们遭遇了埋伏,我带着你过五关斩六将……最后你被他抓住,他扼住你的脖子,要挟我……”
楚谣听的正紧张,却听寇凛接着道,“他要挟我写诗,我写不出来,他就拗断了你的脖子。”
“啊?”这梦出其不意的转折,出乎楚谣预料,诧异道,“为何会要挟你写诗啊?”
“我也不懂……”
他不懂,楚谣倒是恍然明白那字帖哪里来的了。
也明白昨个他忽然捂住密信不给她看,并不是防着她。
楚谣在心里忍俊不禁,正欲说话时,寇凛忽然侧个身抱住她,声音沉而沙哑:“谣谣,傍晚我回来时,好像在门口瞧见我姐姐了。”
楚谣一颤:“好像?”
“应是我看错了,从前也有过。”寇凛苦笑,“若我姐姐真还活着,她不来找我,其实我知道一些原因,但我自欺欺人的当做不知道。”
楚谣呼吸一凝,环住他的腰,与他紧紧贴在一起,静静听他说。
“后来,我找到了抓走我的人牙子,他告诉我,是有人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将我抓走,还嘱托他将我卖个好人家,是男是女他想不起来了。”寇凛的声音越来越低,“而那阵子,有个蜀地小商户途经,刚死了妻子,想我姐姐从良,跟着他回蜀地。那小商户也不富裕,养不起我……”
“所以,是他让人牙子来买你的?”
“不,我想,或许是我姐姐……”
寇凛没有告诉她原因,许久不语,将脸埋进她细滑的脖子里,“我虽一直不敢去想,但即使真的如此,我也不会怪她,真的,她为我做的已经够多,那时她已二十七八,再不嫁人往后怎么办呢,指望我一个贪玩的小孩子?她原本可以丢下我就走,但她没有,让人抓走我,是想保留着我对她的念想,让我心里少些怨恨……可我怎么会怨她?我只怨我自己年纪小没本事,所以往后我处处留心学本事,发誓我这一生,再也不要成为谁的累赘……”
楚谣慢慢湿了眼眶,她原本还不懂,寇凛这般自负的人为何会因没念过多少书,突然间在她面前如此不安。
现在稍稍有些明白了。
☆、累赘
楚谣只是抱着他,沉默不语,听着他说。
他并不是脆弱之人,不需要任何安慰,也听不进去旁人、尤其是她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女的安慰。
楚谣一直认为比着旁人,自己是吃过苦的。自从认识寇凛以来,她渐渐明白,自己只是因身体有些残疾遭过罪,“苦”这个字,她的感悟并不深。
就像虞清见识过倭寇的凶残后,为了镇守边境甘愿舍下一切,她并不是很懂,只单纯钦佩她的勇气。
就像自己从前勤修苦读,一心入朝为官,不过是想要为父分忧,从未考虑过国计民生。
是她自私凉薄么?
不,是生长环境决定了她的眼界和胸襟。倘若不是想要去了解寇凛,她很难对“疾苦”感同身受。
等寇凛半响不再说话之后,楚谣才开口:“那你要派人在洛阳找一找么?万一真的是姐姐……”
“不能找。”掌心摩挲着她贴在背上的长发,寇凛沉默了片刻,道“我的仇家实在太多,不敢让人知道我在找她,唯有等着她来找我。”
“恩。”楚谣也提不出像样的建议,道,“那我们在洛阳多待几日。”
寇凛深深叹了口气,躺平了来,只一条胳膊搂着她。
黑暗中,他盯着床顶的纱幔,不知在想什么。
楚谣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里来:“夫君,你先前要我做我想做,莫要只顾着讨好你,其实,我根本不知我真正喜欢什么,自小到大,我喜欢的人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寇凛收回视线,静静听她说,“我山东楚氏诗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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