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画面里太阳落山,才有长老寻来,把他从海泥之中解救出来。尽管被询问,小龙也没有说出那些人的名字。等长老们摇着头走了的时候,小龙一个人坐在浴桶里。脸上的失落,让人忍不住怜惜。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无声地滚落下来。还不等他们划出脸颊,白嫩的小手就把脸上的泪水拂掉了,再看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没有了委屈。
“你看,你小时候就这样,难过又能怎么样,只能自己默默咽下去。你说这是何苦。”魔族的声音越来越具有魅惑力。“仔细回想一下,你那个爹,除了给你塑了一个仙胎之外,还为你做过什么?何必辛辛苦苦去寻他,寻到了又能怎么样,本尊当真是心疼小友啊。忙忙碌碌,到最后,小友你能得到些什么?不若把你的灵力奉献给本尊吧,本尊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少胡说八道了,我是不会上当的,你们魔族都只会用这招吗?”龙成云意志坚定,没有一丝动摇。尽管没有见过龙爹,但他相信,自己并不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族里的长老虽然严格,但总得来说都是为了培养他长大成龙。就算他龙成云再不懂事,该明白的事理还是懂的。
见言语蛊惑无效,那魔族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一挥袖,龙成云就又进入了另一个环境。与之前的旁观者状态不同,在这个梦里,他被粗如儿臂的铁链紧紧锁住,动弹不得。令人发颤的皮鞭隔空而来,带起看不清的鞭影,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尽管他知道是幻境,但那真实的触感,让人有几分心惊肉跳。
“不要默念了,不要坚持了,没有人会来救你,除了我,你还没看清吗?这是一个你逃不出去的地方,你再也见不到那些你在意的人,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在意的人是不是同样在意你。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行为准则,为名为利,你想想你,你这么坚持,是为了什么呢?你坚持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那些东西真的值得你做到这样的地步吗?”
龙成云不答,整个人除了疼就不没有了别的感受,钻心的疼,不仅仅是那不断收紧的锁链,还有那丝毫不曾停歇的魔鞭,就连魔物阴郁的声音,都让他万分难受,但是他能承受。他早已不是之前跟在小叔身后没用的小道士,他想要做一个能够独当一面,能够跟心爱的人并肩的人。
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拖在乎的人的后腿。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怯懦,停下了别人的脚步。更不想,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躲在别人身后。那样的龙成云已经早已不在了。他要努力,要进步,要以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战立在这天地之间。
龙成云一点都没有屈服之意,那魔族像是陷入了无计可施的境地。他对眼前这只小白龙也不禁刮目相看,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无妨,再给来一剂猛药。
被锁住的龙成云眼里出现了另一幅水镜。水镜里小叔和凤修也正经受着同样的疼痛,扭曲的表情透露着那两人现在的痛苦程度远远高于龙成云。
小白龙想偏过脸,告诉自己那都是幻觉,然而,魔族却不会让他逃避。水幕里的情境愈来愈让人揪心,甚至能听到凤修和小叔令人震撼的凤鸣和龙吟。
“是假的,是假的,不可能,小叔那么厉害,凤修也有修为,不可能,都是假的……”龙成云一直在心里给自己做暗示,不能,不能被这魔族蛊惑。
“假的?你少天真了,若是假的,为什么你能感受到疼痛呢?不妨告诉你,这幻境因心而生,你心里藏着多少痛苦,幻境便能百倍千百的将痛苦吸收为力量,再千百倍地送还到你的身上。小白龙,不要再抵抗了,把你的力量给我,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并不亏。一个人的力量,能让他们免除痛苦呢,你还在犹豫什么?”
在疼痛、水幕、还有那魔族的声音影响下,龙成云越来越疲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当他整个人都要昏厥的时候,识海中出现了一棵嫩绿的小芽,由小芽为中心,微微向周围小范围辐射出它本身的灵力。
这小芽竟是初心草!前些天小叔从大池沼泽带回来的,竟没有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初心草看上去跟薄荷十分相似,散发出的灵气,让沉浸在魔气浸染的龙成云有了一丝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