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彻不再掩饰,“对。我那个时候,是很喜欢肃王。”
萧贵妃点一点头,苦笑愈发深了,“陛下留我性命,想来是有事情要问。正好,我也有事要问陛下。”
宇文彻道,“你先问。”
萧贵妃道,“陛下当真不会杀死公主?”
“她一个小小女子,也是命苦,朕既然答应不杀她,就决不食言。”宇文彻道,“同样,朕也不会杀你。”
萧贵妃垂下眼眸,片刻后道,“有陛下的承诺,那我就放心了。陛下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我知道,定知无不言。”
宇文彻没想到萧贵妃如此顺从,心中大喜过望,表面依旧冷静如初,沉声道,“那人自称陈望之,我虽不信,但仍有疑虑。贵妃可否告知肃王的一些特征,比如身体上有没有胎记之类的标记?”
“肃王肩头,有块淡红色的胎记。”萧贵妃道,“手背处有一颗痣。”
宇文彻道,“肩头的胎记与手背的黑痣,许多人都知道。还有其他的么?比较显著的——”
萧贵妃欲言又止,“其实,其实……”
“其实?”宇文彻佯装迷惑,“肃王还有什么标记么?”
“其实,分辨是不是真的肃王,倒也不难。”萧贵妃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斯人已逝,我在这里讲出这个秘密,也是为了替他分辨。想来,他性格温厚,当晓得我的难处,不会怪罪于我。”她下定决心,破釜沉舟道,“陛下大可命人脱了那人的衣服检验。”
“脱了衣服检验?”宇文彻心里有了底,依旧假作懵懂,“他身上还有胎记?”
“肃王的身体,大异于常人。”萧贵妃的眼底浮上一层水光,语调愈发艰涩,“如果,那人就是普通的男子之身,必、必不是肃王。他……他,”掩口摇首,“总之,陛下,九殿下的身体,与你是不同的,也正因为此,他的父亲始终视他为眼中钉。所以我说,他能够活到二十四岁,实属苍天眷顾。”
“肃王的身体,与我不同。”宇文彻了然,轻声道,“我只记得,他生得好看,在窗下读书,像一幅画儿一样。”
萧贵妃呜咽,“九殿下……”
“请教贵妃,朕还有一事不明。肃王的生母究竟是谁?”宇文彻追问道,“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么?”
“九殿下的生母,应当就是他‘劫数’的由来。作孽啊。”萧贵妃一声长叹,“他的生母,是我大齐后宫最隐秘的往事,陛下就不要再问了。”
宇文彻更加好奇,“朕没有取笑肃王的意思。肃王忠贞勇武,朕深爱之,怎会因他的身世对他有半分不敬。还请贵妃告知。”
静默,忽然隐隐传来雷声。萧贵妃身子一抖,道,“陛下,陈玄暴虐,您应该听闻过。”
宇文彻道,“朕也在齐国做了数年质子,岂止听闻而已。”
“你们宫外的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萧贵妃听着忽然而至的雨声,咬着牙道,“我十六岁入宫,那时候,宫里有一处地方,是禁地,谁也不许接近。”
宇文彻皱起眉头,“禁地?”
萧贵妃神色呆滞,仿佛陷入了可怖的梦境,“我生的不够美貌,陈玄并不喜欢我。前朝的臣子逼迫他立我为后,陈玄越发气我、恼我,有几次甚至动手殴打。我不敢接近他,避之如蛇蝎。他扬言要将我打入冷宫,但始终没下来旨意。说实话,我更希望去冷宫,就可以避开他。后来,陈玄几乎不来了,我也乐得清静,关了门,念经写字女工,打发时间。有一天夜里,突然有人拍打宫门,内监打开门才发现,那是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像鬼一样面无血色……”
“她穿着最精致、最少有的绫罗,却浑身是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