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之曾闻独孤晖之名,其人作战勇猛,抗击齐军极为顽强。但他只是在心中盘算,脸上露出惊讶神色,附和道,“西海王当机立断,在下佩服。”
“这算不得本事,杀个小贼祭刀罢了。”宇文隆爽朗大笑,“本王觉得与广陵侯甚是投缘——”
“广陵侯。”宇文隆忽然开口,打断了陈望之的思绪,“我有件事,愁的很哪。”不住唉声叹气,“从昨天就开始犯愁!你说这要是贻误了军机……”
陈望之转向宇文隆,道,“西海王为何事发愁?”
宇文隆道,“咱们不是要把谢都督抢回来么?你别着急,乌昌说要你去换,那怎么可能!君上可心疼你,绝对舍不得。我若是真用你换了谢都督,就算广陵侯没伤到一根头发,回头我也得被君上剁了脑袋挂在城门上头。所以,我琢磨着直接打一仗来得痛快……你们齐人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君上让我们好好读你们齐人的书,我日日读天天背……”七零八落,漫无边际地扯了好一通,才道,“我啊,派了几队人马去捉几个乌昌人来问个究竟。他们在金昌里埋伏着多少人,我可不知道。这一口气就抓了五六个,结果从昨天抓回来就开始问,他们死活不说。唉!我也是愁死啰。”
陈望之蹙眉,心中暗暗琢磨宇文隆的意思。他听说当初宇文隆参与过荡平土浑一战,以他与宇文彻的关系,极有可能知道自己被囚于土浑宫中;且听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每每若有所指,一会“君上心疼你”,一会“君上爱重你”……越发起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死活不说的话,也是没什么办法了。”
宇文隆大声叹气,忽然道,“铁弗,你说该怎么办?”
崔法元道,“臣不清楚。”
宇文隆道,“这左问不出来,右问不出来,看来也是天绝谢都督的性命了!”
陈望之道,“话也不能这样讲。既然乌昌点明要用我去换大谢,那换了便是。我千里奔赴云州,就是为了此事。也禀明了陛下——”
“使不得使不得,”宇文隆直摇头,“这如何使得!广陵侯,我们君上那是用心良苦。不让你来罢,你肯定不高兴。你一不高兴,君上就不高兴。君上为了让你高兴就同意你来了,可他也就是说一嘴,哪里真舍得你去换谢都督呢……唉,也是我无能。这样,明天再去抓几个乌昌人问问罢。”
陈望之心道,他目的不纯,只是狐狸尾巴露出一半,看不出他的目的。一不小心,不要说救出谢渊,说不定性命都要交待在此处。我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便道,“西海王,问不出来,也可能是没用对了法子——这军务紧急,既然他们不肯说,那就得用刑。”
宇文隆道,“用了!不管用!”
陈望之略一沉吟,“没有用,想来是法子错了。我也在军中待过,不如让我一试。”
第96章
九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