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归根结底,是杨子傲毁了他的一生。但他不能把错误推诿到一个死人身上,他抬起头,眼里泪光闪烁。
秦沐铭。
那个男人,不假思索地毁掉了他的一生,仅仅为了满足他失去爱人的寂寞。杨子谦恨得牙痒痒的,是他让自己变成了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是他逼自己忘记过去,是他拿着烟酒强迫自己养成杨子傲的习惯。
此刻,他非常想让这个男人痛不欲生,和他一起下地狱。
烟头散落一地,空酒瓶被他扔到远处,碎成了几瓣。杨子谦扶着树站了起来,努力回想着秦沐铭家的方向。
走了不久,一束远光达到身后,杨子谦的轮廓洒满了光。他回头,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有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下了车,走到他身后,一把手捏住了他的胳膊。
“放手。”杨子谦低声恐吓那个抓住他的男人,男人一用力,把他翻过来就是一拳招呼。杨子谦被打得头昏眼花,鼻血从鼻孔里慢慢流出来,男人捏着他的领口,毫不客气又是一拳。杨子谦被打得疼的直喘气,秦沐铭却一点没有要收手的意思,抬脚又向他小腹踢去。
杨子谦吐了口酸水,用袖子摸了摸流了血的嘴角,阴森森盯着秦沐铭。酒精的作用下,杨子谦的脑袋又昏又涨,伤口却一点也不疼。“跟我回家。”秦沐铭的口气强硬不容置疑,但杨子谦却放肆的朝他笑了笑,转身就想离开。
身后的男人举起了枪:“不要逼我打断你的另一条腿。”杨子谦一顿,酒壮怂人胆,他也没管秦沐铭的威胁,还是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突然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乖,听话。跟我回家。”他有点诧异秦沐铭竟然柔声哄他,而不是打断他的腿然后抬回去。杨子谦那种人归根结底还是吃软不吃硬的,被秦沐铭这一抱,鼻子就酸了。
他就像个走丢的孩子一样,空洞地望着前方。秦沐铭本来以为他还会反抗,想了一堆对付他的办法,现在看他这么呆愣着毫无反应,只觉得心也有点疼。摸着杨子谦柔软的头发,秦沐铭把他翻了过来,把下巴抵在他的头上,用温暖的大手缓缓抚着他的背。
杨子谦被这么一刺激更是难过,终于控制不住低声哭了起来。秦沐铭有点不知所措,只知道狠狠抱紧了怀里的人儿,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在这。”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安慰的是杨子谦而不是杨子傲,因为杨子傲从来没有哭过。但他并不想推开他,他知道这个人现在很难过。事实上今天杨子谦出去之后,秦沐铭就猜到了他要去干什么,而且的确一直在跟踪他。只是下午他去医院了以后秦沐铭就去办事了,到医院找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秦沐铭开着车在夜幕笼罩下的街道上找了很久,才发现那个坐在树下,脚边放着空酒瓶的人。秦沐铭突然萌生了一种强烈的保护欲,他伟岸的身躯严严实实地盖住了那个羸弱的身体。
街上的车渐渐少了,两人的紧紧拥抱的影子被夜晚的路灯拉的很长,杨子谦身上淡淡的味道很好闻,秦沐铭把他整个人揉进了身体里。他觉得自己仿佛从没有拥抱过杨子谦,以前不管做过多么亲密的事情也不比这次拥抱来得动心,此刻心跳的声音充斥着秦沐铭的胸腔,就像鼓点均匀的小快板。
他又一次有了那种久违的感觉,见杨子傲的那种小小的兴奋,等待了千年快要枯萎的心又一次有了生机。秦沐铭是十分理智的人,他预感到自己也许开始喜欢上杨子谦了。只是他不知道这份喜欢能够维持多久,或许就是在他们拥抱的这短短几分钟,或许更短。
他轻轻握住杨子谦的双肩:“子谦,我们回家好不好?”杨子谦听到秦沐铭唤了他的名字,本来干涸的泪痕又湿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