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精准的切开岳不群的肩头,飞溅的鲜血染在令狐冲的眉间,一股暖意贴得很近,浓郁的血腥味道顷刻间充满鼻腔,本就黯然的双瞳此刻更是泛起一阵凶光。
“死来。”
令狐冲仰天怒喝,招式狠辣凶残,刀刀致命,压制的岳不群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手中的佩剑早已在一阵碰撞中残缺不堪,玄铁打造的宝剑竟是比不过一把街边的菜刀。
“啊!”
又是一道伤口浮现,岳不群痛苦的咆哮出声,眼前的令狐冲已不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徒儿。
“冲儿,我可是你师父啊!”
他怕了,就像那日被孔明等人追杀时的恐惧一样,只是想活着而已,如果不是这该死的世界,又哪里会发生这么多事。
刀锋划破了虚空,带着翻卷的气浪斩在岳不群面门,可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刀锋却偏了半寸,贴着对方的脸颊,生生削去半截长发。
令狐冲停在原地,脸上的冷漠有了变化,漆黑的眸子挣扎般的闪躲着。
见对方乱了心神,岳不群不觉吞了口寒气,方才的瞬间他已经看到死神降临,透心的冷意,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孽徒,你要弑师吗?”
残缺的佩剑此刻早已不配君子之名,只剩下招式的杀意,能够活下去了,只要杀了你,我心中便再无愧疚,无人再记得我是岳不群,我已经没了一切,我只想活着。
剑刃直抵令狐冲胸口,一抹鲜血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穿胸的痛楚终于将他从挣扎中惊醒,眼前没有了那张慈爱的面孔,好狰狞,似乎又有雨滴落下来,在眼角处形成水珠滑下。
“师父。”
微弱的抖音从令狐冲口中传出,说不出的绝望,这一剑虽不致命,可他的心却死了,为什么所有的恨到头来都抵不过师父二字。
“你想杀他吗?”
忽然间耳畔边有盈盈细语传出,仿佛另一个自己在嘲笑,却是他心头的疑惑。
“我?”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吧!”
混沌再次涌上双眸,将最后的一丝温柔压了下去,有的时候人是懦弱的,因为他有所牵绊,但是人也是一种善于逃避的动物,所以有了借口,于是生出了魔障。
漆黑的本源化作一道涡流将令狐冲包裹在其中,穿体而过的残剑仿佛被一团黑炎灼烧着,消散在虚空之中。
“岳不群,我回来了。”
邪气的言语将空气凝结成冰,最终在岳不群的脸颊上留下无尽的触动,惊的他连忙松开剑柄,口中怪叫一声,朝着殿外落荒而逃。
“你走不了,你如果不死,我又该如何存在。”
黑化的令狐冲残忍的一笑,脚下一踏,空间中顿时传出一声爆响,飞旋的菜刀在黑气之中变化了形状。
“他已经完了,心中的邪被他全部释放出来了。”帝江连忙说道。
看到这里,白全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虽没有任何行动,却连孔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蝉,空间中分明有一条狂龙怒啸。
“停下。”霸道的声浪隔空震来,将黑化的令狐冲直接禁锢在了原地。
“你什么意思,为何阻我报仇。”
白全没有回答,掌心在虚空中一握,一把黄金利剑呼啸而出,“我不是阻你报仇,只是想你用这个,它虽然有些残缺,可很好用。”
看到黄金剑的瞬间,令狐冲本能的退后了一步,目光连忙错开,“我不会用剑。”
“是不会,还是不敢,究竟是你要报仇,还是你的心魔要报仇,证明给我看。”白全神色肃然,眸光中闪烁着凌厉,他在等待,对方的选择将决定,这世间是要多一个剑客,还是少一个懦夫。
令狐冲看着剑,手臂颤巍巍的抬起,在那圣洁的光辉下,黑色的火焰仿佛熄灭一般,挣扎的神情让他抗拒,他恐惧,却又一遍一遍的回忆起那日的情景,直到已经被尘封在最深处的那一抹温柔终于被逼出,一阵声嘶力竭的咆哮。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