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那埙声和箫声汇做一股巨浪,沉沉压顶而来,而原本立在墙上奏笛的余长老更是身形晃动,眼看便要从墙上跌落。
平煜刚好扯着傅兰芽主仆从院墙下走过,见状,面色一沉,若无人与箫声做对抗,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念头闪过,便松开傅兰芽,跃上墙头,将余长老扶住,随后将笛子接到手中,胡乱调理一番紊乱的气息,运力吹奏。
曲调响起,却是一首极其质朴无华的水龙吟。
他酷爱兵法武功,于音律上平平,不过是自小耳濡目染,懂得些常见乐曲而已。
初始吹奏时,只觉对方的每一个音节落到耳中,都如针刺一般,心弦都随之一颤,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加之并不精通笛子,更加乱了音调,原以为对方更会乘势追击,却没想到,每当不按照曲谱走时,对方内力便似有一瞬间的凝滞。
平煜惯于懂得见缝插针,如此数回,忽然醍醐灌顶,看来这南星派的林之诚掌门是个极为吹毛求疵之人,自己精通音律,也乐于旁人用音律与他做对抗,却不能容忍曲调乱弹。
他心中冷笑,索性故意运用内力将笛声吹得极亮,且有意频频出错,偏要扰乱那人心神。
一晌之后,那箫声果然也跟着乱了起来,少了几分刀锋凛冽之意。
余人只觉身上的重担随之一轻,忙调匀内息,纷纷跃上墙头,朝那群南星派子弟杀去。
李由俭担忧秦勇,当下从怀中掏出酒瓶,喝了一大口武陵酒,随后将酒瓶一扔,点了行意宗的人马,循着那箫声去增援秦勇。
秦晏殊将长袍下摆系于腰间,拔剑出鞘,沉声对留在原地的秦门中人道:“柳副帮主,你轻功最佳,领一半人马循着箫声找寻掌门人的藏身之处,若发现踪迹,就算不能将其擒住,也要扰得他不能继续奏箫。”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雪莲丸,递予柳副帮主。
柳副帮主忙二话不说将药丸服下。
秦晏殊又看一眼不远处的傅兰芽,对余人道:“余人随我一道去保护傅小姐。”
说完,大步走到傅兰芽身边,一拱手,正色道:“傅小姐,原本以为在城中南星派的人会施展不开奇门之术,万没想到失踪了二十年的南星派掌门人竟出现在竹城,此人惯难对付,估计很快便会闯入府中,留在原地凶险无比,我们秦门在竹城另有别院,府中设有机关,固若金汤,傅小姐不如趁乱随我出府,到别院中暂避一二,等我们将南星派掌门人擒住,再说其他。”
平煜立在墙头,将秦晏殊的话一字不落听见,险些气炸,音调都乱了几分,
傅兰芽担忧地看着平煜,沉吟不语。
正在此时,那箫声忽然停住,四周笼罩的肃杀之意顿时消散,再响起时,却已换做了琴声,琴声铮铮,古意毕露,却是一首曲高和寡的高山流水。
平煜虽仍竖着耳朵听傅兰芽这边的动静,却见那琴声怪异,不得不打足精神应对。
初始时,仍用原来的法子,可一晌过后,却发现这曲调仿佛抹了清油一般,滑不溜手,整段曲子只如织得极为致密的上好锦缎,根本找不到半点破绽。
他胸膛气息转眼便如沸水般翻滚起来,心中诧异莫名,不敢丝毫松懈,片刻不停找寻曲调中的罅隙,且有意越吹越乱,可对方却似已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再也不受外界所扰。
此消彼长,劣势重新转为优势,府外那帮原本被二十余名暗卫拖在府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