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大人不想见我,我知道,但劳烦你同你家大人说清楚,若不见到他,我今日绝不会回去!”
“王公子,”仆人有些着急道:“我家大人的确出去了。”
“那他去了哪里?”王曦板着脸道:“他去哪里,我去找他。”
“这哪里是我一个下人能知道的?”
这话让王曦越发肯定了谢子臣就是躲着他的意思,他恼怒出声道:“好,好,你家大人连一个面都不见我是吧?那我倒要看看,他谢子臣是有多大的架子!”
仆人愣了愣,话音未落,便见王曦突然退了几步,一撩衣摆,正正跪在谢府门前,而后朗声道:“琅琊王氏阿曦,求见尚书令谢大人,还望谢大人开门一见!”
王曦是什么身份的人?
是含着金钥匙,在皇帝面前都不一定下跪的贵公子。如今跪在了谢子臣的家门口,仆人急得连忙去找了管家,着急道:“陈管家,咱们家大人到底在哪儿啊?”
“大人出门,从来不是我们能知道的。”陈管家也是颇为着急:“去长信侯府找他家世子问问吧,或许会知道。”
王曦在谢家门口跪着时,谢子臣到了天牢。
林澈坐在牢房前,静静发着呆,谢子臣让人奉了酒来,坐到林澈对面。
他盘腿坐下,亲自给林澈倒了酒。
“蔚岚去宫里了,”他淡淡开口,将酒杯放在林澈面前:“王曦也在四处奔走救你。”
林澈皱起眉头,谢子臣抬起眼来,一片淡漠:“我不是很懂,为什么直到如今,他们也要这么拼命护着你。一个背叛了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拼命?”
“那你呢?”林澈端起酒杯,漠然道:“你为什么又一定要杀了我?”
“你不该死吗?”
谢子臣平淡道:“林澈,我给你你该死的理由。其一,如今新朝初立,政局不稳,本来也需要强权碾压、律法规范,否则便会有人见圣上宽厚跃跃欲试。今日王曦可以凭借着关系放了你,明日就有他人要凭借着关系放了其他人。如此一来,朝廷就乱了。而且,你不仅是谋逆之人,更是背主之人,你若不死,难免会助长宵小之心,埋下无穷祸端。”
“其二,你林家盘根错节,你为人心高气傲,贬你为庶民或者流放,我都不放心,怕你东山再起。”
上辈子林澈背叛了太子,这辈子他谢子臣做了这么多努力,阻止林家小姐嫁给苏城,却还是没有阻止林澈背主的行径。上辈子,林澈后曾是叱咤朝廷的权臣,对于林澈的能力,谢子臣没有任何怀疑。
林澈笑而不语,抿了一口酒:“其三呢?”
“其三,林澈,我曾经将你,嵇韶,王曦,阮康成,蔚岚等人,都当成是朋友。你背叛了我们,将嵇韶一手推入死境,他们大度,可我不大度。”
“我不原谅你,林澈,”谢子臣抬着头看他:“我,阮康成,嵇韶的朋友,嵇韶的学子,都不会原谅你。他如此高洁之人死了,如你这样的龌龊小人却坦荡荡活着,林澈,《广陵》一曲今已失传,你可觉得愧疚?”
林澈没说话,他捏着酒杯,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