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的人,再说了,燃哥哥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为难他的。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这两个人聚在一起要做什么?凝眉思索了一会儿,睿安就想到了一些大概的原因。
路七郎,估计是想让燃哥哥来帮她吧。
否则他们俩就算是初次见面要寒暄一二,也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更何况,他们俩也没有什么可寒暄的.......毕竟是这样尴尬的角色。
睿安垂头幽幽地低叹了一声,微垂着长长的羽睫任由身后的蒹葭给她卸着头上那些钗环饰物。
公主府的主卧里,晚风从窗外轻轻吹入,掀起淡蓝色帷幔的一角,漾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铜镜昏黄,镜像里却依然可以辨出是个出挑的美人,尽管已经卸下那些淡妆,一派素颜,那明眸皓齿,高挺的鼻梁,白皙细腻的肌肤,依然是别样姿色。
蒹葭正小心地取下最后一块浅紫色月牙形珊瑚珠饰,将睿安的一头如瀑秀发缓缓放下,
就听见她家殿下吩咐道,“去看看驸马回来了吗?”
蒹葭轻应了一声,不由偷偷抿起嘴角,杏眼闪闪发亮。
殿下这是,在担心驸马吗?
她现在就盼着旁边那间偏卧的小床,什么时候能撤掉了......
她就觉得路家七郎没啥不好啊。出身?这玩意儿她家主子不需要啊。能力?这除了医术其他的他也学的很快啊。人品?这个路七郎看着就是个好的。
反正殿下也不想要其他人当驸马,就算是那样青年才俊的世子殿下也只把他当做兄长一样的存在......一直在睿安身边,蒹葭的心到底是偏向睿安的。
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她家主子喜欢的,能够对她家主子好的。作为一个侍女,她就心满意足了。
“殿下,那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睿安拿起梳妆台上一个精致的桃木梳轻轻地一点又一点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留意到蒹葭的脚步渐渐轻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修长的手轻轻撑着额头,睿安的眸色深了些许。镜中人的娥眉间,又点了丝丝愁绪。
却不是为了这些私事了。
今天她又进宫去了,去看望了元兴帝。听着他那沉闷的咳嗽声,帕子间染上的那触目惊心的血色,都让她难以释怀。
眼前这个已经苍老垂暮的人,是她的父亲啊。
幼年时的疼爱包容,长大后的荣耀恩宠,几乎都来自眼前这个人。而她,却即将去做会让他心寒的事情......
“父皇.......”她低低地唤了声,可元兴帝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没有看她,阖着眼睛,像是在闭目思考。
睿安也不言语,就那样跪坐在龙床前,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被叫了出去。元兴帝不能吹风,连窗户都紧紧闭着。
“父皇......你要保重龙体。”似乎再多的言语都是那样苍白无力,她能做的,是什么呢?她能够做到的,又是什么呢?
难道她就可以不去兄妹相争,互相残杀吗?
她曾经是想的啊。只是上辈子的经历告诉她,这根本,就不可能。
在皇家,只有你比别人更冷血更无情,才能成为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
在离开的时候,睿安还是低声道了一句话,也不知元兴帝有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