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介绍道:“这是刚刚到东宫的长吏徐孝德。”
张阳拱手道:“见过徐长吏。”
天可汗还没来,除了站在殿外的各部文吏还有诸国使者。
距离禄东赞还有些距离,就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敌意。
张阳回头瞪了他一眼,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这个眼神下他已经死了几百次。
被这么一瞪,禄东赞也收回了目光。
张大安顺着目光也看去,正巧看到了禄东赞有些窘迫地收回目光,“张少师是和这个使者有仇怨?”
张阳在自己的位置站好道:“这是他单方面的仇怨,我心向光明,一身浩然正气,与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仇怨。”
“想来也是。”张大安点头。
皇帝没来,大家此刻在等待的时候可以唠唠家常。
“久闻张少师才名,今日一见才发现,竟然如此年轻。”
张阳无奈道:“用你们的话来说二十出头就不年轻了。”
徐孝德又小声讲道:“刚刚见到太子殿下亲自送着张少师一起走来,想来太子殿下与张少师的关系必然很好,将来在东宫还要张少师多多照拂。”
张阳苦笑道:“照拂说不上,大家以后能够团结就好。”
一个赵节说是要照顾,还和杨师道是一家子。
现在还有一个徐长吏。
“听说张少师与公主殿下的数术都十分了得,连李淳风道长都说是奇才,将来成就不在李淳风道长之下。”
张阳揣着手看着太极殿,“你还打听得挺仔细。”
“初来乍到自然要了解明白,下官每每去一个地方都要好好了解,只是长安城太多,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了解,还听闻张少师写了一本红楼的书,却被列为了禁书?”
张阳点头。
“下官找书贩子买了两卷带回家看了,确实是个好故事,故事中没有对礼教的评判,故事中的每个人物何尝不是对礼教最大的评判?”
张阳一头的黑线,这人的话又碎又密。
徐孝德又道:“听说长安城还有一种奶茶的东西下官尝过还是很好。”….张大安面无表情。
张阳稍稍叹了一口气。
“下官还听闻了骊山的事情,更听说骊山的棉布价格低廉导致长安城不少布商的生意难做,因为此事下官还写了一份奏章递交给陛下,来弹劾张少师。”
听闻这话,张阳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人怎么这样……
你说你刚到东宫任职,还没进东宫的门就弹劾我?
还做不做同事了?
徐孝德又道:“想来这等商贾只是不能让陛下牵挂,最多也只是派几个黄门小吏去长安城安抚商贩,再警告一下骊山,想来没什么大事。”
张阳:“……”
“其实下官弹劾张少师,也是希望长安城在众多文臣武将治下可以更加地繁荣,棉布确实是好,价格低廉,寻常人家也买得起,下官也想买一些带回家中,只是每一次都被抢购一空……”
这人又开始了,张阳麻木地目视前方。
直到朝会开始,徐孝德这才停下了碎碎念。
站在阳光下看不到殿内的情况,太极殿内显得昏暗。
也不知道里面进行得如何。
一直站了半个时辰,今天的阳光还有些热,张阳擦了擦汗水,心说这场朝会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日头越来越多,眼前的文吏也不知道是六部中的哪个,他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身后的衣襟。
天气温暖也是一件好事,可眼下新年才过十五,才一月太阳就热得有些不像样。
不一会儿,有个太监走到殿外,高声道:“陛下召见,龟兹使者,高昌使者入殿。”
听到话语,使者队伍这边立刻走出了两个人。
张阳提了提精神,继续站着,回头看了看大安,他倒是站得很澹定。
过了半个时辰,又有太监走出来,“陛下召见,东宫少师,张阳入殿。”
听到话语,张阳走出队伍,从一个个官吏面前走过,一路走到殿前。
“张少师还请入殿。”一旁的太监小声道。
先是抬头看了看殿内的情况,许敬宗就站在群臣面前,龟兹使者和高昌的使者也站在一旁。
从殿外看不到殿内李世民的神情如何,还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殿中。
许敬宗的眼神犹如看到了救星,“当初给高昌王方略,张少师也在场。”
李世民沉声道:“龟兹使者你先说。”
“喏。”龟兹使者那利开口言道:“高昌去年征讨西突厥引得西突厥众部混乱,而不少与高昌做生意的西域人也都与如今的高昌有过接触,他们皆在说,高昌的主人并非守备将军阿达兰这个奴隶贩子,而是另有主人。”
李世民看向高昌的使者,“是这样吗?朕也想知道高昌的主人是谁。”
壹号一直低着头,他缓缓开口道:“下臣也不清楚。”
那利剐了他一眼,“做一个奴隶!连你自己的主人是谁都不清楚?”
壹号依旧低着头开口道:“下臣已经不是奴隶,而是高昌的将领。”
“是奴隶就是奴隶,就算是现在领兵,那也是一个有兵马的奴隶,你还是听着你主人的吩咐办事。”
壹号平静地回话道:“下臣已经有了家室,有了妻子,孩子也已经出生,不是奴隶。”
太极殿内火药味很重,在众人眼中整个这个高昌使者倒是沉稳得出奇,按说当过奴隶的人其过去也是十分不堪的。
这个龟兹使者那利一次次言语相逼揭开对方的伤疤,这个高昌使者还是无动于衷,换了朝堂上任何一个人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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