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柳儿的丫环对我说了什么?”
其中自然有柳儿以及其贴身丫环掌握的线索,却也有柳儿的身世,以及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要说这柳儿不管生平性格如何,也确实是个苦命之人。
康熙二十年永定河大水,时年不到一岁的柳儿在洪灾中失去了生父,其母也因为这场洪灾失去家园丈夫,自己重病元气大伤,养育柳儿到四岁时候,也撒手西去。
爹娘都没了,按照村里惯例柳儿的叔父收养了柳儿,只是他只养了柳儿四年,便把出落的越发水灵的侄女送到人牙子那里卖了20两银子。
窑子里的生活可不好过,老鸨对手下姑娘是非打即骂,柳儿生的美,挨打倒是少了些,但是挨骂是从来没少过。在这样的一大染缸里,十三岁就接了客的柳儿,在康熙三十八年,也就是她十八那年,早就是混迹欢场的老油条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那颗良心,早就在哪次挨饿的时候,嚼吧嚼吧吃了。
这么一个风尘女子,在已经扒上某个权贵子弟,并且很受宠爱的情况下,明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依旧偷了账本,暗自藏下证据。
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这也是淑慧分外看不起四福晋的原因。
如今看来,从来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一点没错!
淑慧的性格其实是有些理智过头,可是四福晋这样的轻蔑也让她的热血冲到头上,也顾不得给四福晋面子这种小事了。
“我不如柳儿,没有舍生取义的勇气。”淑慧看着窗外被白雪覆盖了的街道,想起柳儿小小的孤坟,垂下眼睑,苦笑,“可是不妨碍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一个人活着,可以不伟大,但是总要做点什么。
小梅听完淑慧讲述的柳儿的故事,也沉默了。
淑慧其实并不擅长讲故事,她讲的很平铺直叙,很直白,但是正因为这直白,反而更震撼人心。
沉默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带着无奈的叹息。
“可是,那是太子啊!”
“是啊。”淑慧微微的笑,勾起唇来,“是啊,是太子呢。”
☆、野心与良心
太子虽然如今看着越发显出不堪了,但毕竟是太子,而且当了二十几年太子,虽说按照历史,太子最后也登不上皇位,但是就眼下来说,太子的地位还是极稳并且势力极大的。
至少小梅想起来这钱是进了太子的口袋后,好几次想要张口劝淑慧算了,可是想想柳儿的死,柳儿贴身丫鬟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又开不了口了。
而坐在温暖的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纷飞的的白雪,淑慧心情也同样不能释然。
想了想后,她问小梅,“你去问问有谁知道柳儿的墓地在哪儿?”
小梅不愧为淑慧的心腹,当即就明白了淑慧的想法,劝道,“福晋您要去给柳儿上坟?还是算了吧,且不说估计是没人知道,就是眼下,人都死了,也何必拘泥一时呢,今儿满天飞雪的,若是主子您受了风寒,只怕王爷要心疼了,也饶不了我们。”
淑慧被她这一通劝,倒也冷静了下来,说到底,她也不是冲动任性之人,就算是觉得应该做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冒着大雪去上坟。
这事其实没多少意义,都不如回家去想想怎么从太子那一系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上百万的治河银子,淑慧虽然不至于掏不出来,但是也足够把她所有钱榨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