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抠门到不正常。
“哪个医院便宜一点？”她终于妥协开口。
年洱本不该再跟她牵扯，但如今她这样的处境，他的确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如果你有医保，应该不用花太多钱。”
他正要给她叫一辆车，然而转头就看到她单脚跳去自行车那边。
他震惊道，“你骑车去？”
她瘪嘴，“这个时间点打车会更贵。”
“……”
年洱伸手抚额，最后说道，“我给你出打车费，行了吧？”
但她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马上答应，她狐疑地看过来，伸手抱住胳膊，“你怎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年洱：“……”
很好，她虽然爱钱，但还有危机感。
他哭笑不得，在微风的吹拂中，感觉紧绷的大脑都微微松懈下来。
他短暂人生里的前半部分，已经尝过饥寒交迫和人情冷暖，如今进入这繁华的都市和纸醉金迷的名利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不是充满狂热，就是度量和审视。
他知道他身上的每一寸利益，都会被榨干净。
面前的女生，注重的是等价交换，她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安心。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抗拒和她的接触。
哪怕她的报价，很高。
“就当做……你给我送钱夹的回报。”他说。
她听完，果然放松警惕，不过却说，“那你直接给我打钱吧。”
好像怕他还继续纠缠她一样。
年洱忍不住笑一声，“你怕我坑你？”
他还戴着口罩，身上浓郁的酒气没散，但是不管在谁看来，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被包装得十分尊贵的气质，还有刚才微微闪现的笑成月牙的眼眸，都十分蛊惑。
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抗拒这样一个口罩帅哥的接近。
“不是怕你坑我。”时玥轻声回应，“只有这样大家都能毫无负担，不是吗？”
原主的父母忙着店铺里的生意，有那么几年，他们顾不上她，便将她锁在家里，偶尔在监控里哄着她，她一开始会哭会闹，后来就只会安静看着图书或者电视。
那几年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她也不怎么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刻在了她骨子里。
她从来不期望从别人那里得到任何情绪价值。
她只知道钱可以让她开心。
将共享单车锁上，时玥也接到警方的电话，说是抓到那个肇事者了。
那个司机喝过不少酒，在前面的路口还撞上了一辆车。
“那边怎么说？”年洱问。
时玥：“警察会来找我。”
年洱皱眉，“那我……”
时玥：“你先回去吧，你是公众人物，不好跟我继续待在一起。”
这本来是年洱想说的，但是看着她那孤单的身影，他嘴角动了动，只道，“不急。”
很快一辆警车停下，给时玥和年洱分别录口供，还顺便将她送去附近的医院。
那个喝醉酒的司机认错的态度良好，说要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时玥一听，就放心地来了一个全身检查。
年洱自始至终十分低调，陪着她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凌晨。
年洱好事做到底，给她叫车，送她回到何家，才回公寓。
这么折腾一番，他的酒彻底醒了，走进浴室，却仍旧觉得刚才的经历像是一场梦。
哪怕是对着他的队友，他都未曾那般放松过。
他从浴室出来，看到手机上袁时玥发来的信息。
一点开，是一个红包，上面的备注是：破财消灾
“嗯？”她那样的人，竟然会给他发红包？
出于好奇，他打开红包。
168元。
年洱伸手捏一下眉骨，薄唇漾开笑意，他就不该对她抱有多大的期待。
她要是知道破财消灾这个道理，今晚就该叫个同城快送，而不是亲自跑过来，还把自己弄伤。
不过，她最后得到一笔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