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在峨嵋左近凡俗间的人们,虽然不知道这山内深处正发生着千古难遇的正邪之争,但见那经久不散,漫亘环布的黑烟绿云,却也瞧出了几分不妙的景象。一时间免不了的人心惶惶,各各惊恐不安,生怕老天会降下什么灾劫。
虽然太麝公子应承了赌约,但是在大多的邪道中人看来,此刻明显胜利在望,何必做此画蛇添足之举。只是无奈各方邪道大佬似乎却是十分重视太麝公子的意见,既然应承了赌约,那就约束群邪暂时罢手。
一时间数百道剑华遁光纷纷退回峨嵋山中,却是峨嵋诸人准备要着手布置了。
此刻,既然峨嵋龟缩回去,几方邪道大佬却又再次聚到一起。不多时,绿袍老祖就看到那凝碧崖上陡然间升起一腾清朦朦的光华,虽不耀眼,却显得格外的清冽,其势之大,瞬息之间,漫布峨嵋后山半数。
烈火祖师、许飞娘等在场诸人,都是邪道中一等一的能手,见及此般景象,如何能不发觉这清光中所蕴含的浩瀚无匹之力,显然不是一般的宝物,恐怕这次打赌,还真就有些困难了。甚至就连星宿魔君,脸色也不由得变了两变,抬头向太麝公子看去。
炼云子见及此番景象,忍不住赞叹道:“这太清一气混元真符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只是想要支撑使用此宝物,恐怕耗费的气力,定然也不在少数,莫非公子是想要就此拖垮他们。”
群邪一听这番话语,顿时觉有几分道理,毕竟当初打赌之时可没有限定具体的时日。一时间,大家却是隐隐有些赞同这个想法了。
却不料太麝公子突然抬头笑道:“这太清真符发动之时虽然耗力颇巨,但是峨嵋此番却是依仗地利,并非众人施法。而且此宝一经施展之后,却是自发运作,不需耗力,所以虽然有所损耗,那也不足以动摇峨嵋根基的。”这一番言语,自然是反驳的炼云子的那些个猜想。
这样一来,群邪可还就真个不明白太麝公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透过这层薄薄的清光,诸人甚至可以看见峨嵋派一切似乎都已恢复了常态,百鸟欢歌,群芳斗艳,弟子们悠闲四逛。好似全然忘却了四外群邪环伺的危机,这番举动,却又气坏了不少邪道中人,只是见那几位首脑不动,顾及这些人的颜面,自然也不便轻举妄动。
只是那太麝公子说完那番话后,却又是不见了动作,也更是搞得大家一头的雾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望定了星宿魔君,毕竟此次围攻凝碧崖是他牵的头。
旁人不知这太麝公子的来历,星宿魔君可是昔年曾听师祖有所提及,略有耳闻,知道他的利害,否则以星宿魔君的身份也不会对他如此客套。尽管诸人目光注定,却也不愿开口多言,反正有太麝公子在此,此次凝碧崖之行自然不会吃亏。
见及星宿魔君如此讳言莫深之态,群邪都不是驽钝之人,自然明了内中恐怕另有玄机,干脆也就不再多言,耐心等候便是。
从日中到日落,从夜再返昼,如此循环往复,待得三日,甚至就连绿袍老祖等人都开始有些不耐之际,太麝公子终于从那静坐之中醒来。竟然不顾诸人在场,好不顾忌形象的伸起了懒腰,对着绿袍老祖幡然一笑,内中颇多神秘。
好似在喃喃自语:“天魔大道至高无上,法门千万,变幻莫测,世人无知,妄将那区区阿修罗小道归诸魔教,岂不笑话。修罗仅只杀戮之法,又如何能够比肩天魔奥妙。”
绿袍老祖听及此番言语,心中虽然深感一丝赞同之理,但是当今之计乃是对付峨嵋,怎么又说起魔教正统之事。
忽然间绿袍老祖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环顾四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很不对劲,所有的人,都好似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宛如那木雕泥塑,一动不动。似乎连这天地都静止了一般,对,就是静止。
或许不应该说所有的人,至少绿袍老祖发现自己还是似往常一般,可以随意动弹。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便是太麝公子。
绿袍老祖自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自然能够定住这一片天地的,赫然就是眼前的太麝公子。这太麝公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般广博超乎天地的神通。
似乎知道绿袍老祖心中想法一般,太麝公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来自未来或者说是另外一个世界,这是绿袍老祖最大的秘密,从未与人说过,况且因为自身不在天道之中,故而也无法推算,这仅仅见过几面的太麝公子却又从何而知。
“你到底是谁?”绿袍老祖指着对方,沉声喝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太麝公子那如魅惑般的语调徐徐响起,“后世的你,被我召来这个世界,便是为了今日的相逢。”
听到如此话语,绿袍心神大是震惊,口中不由得反问道:“那今日相逢,又所谓何事?”
太麝公子翩然一笑,却是颇为潇洒自得:“为的是你我能够重新合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