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警车的时候。
傅行知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手上戴了手铐，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看管着……那是罪犯的待遇。傅行知早就知道没有完美的犯罪，警方很有可能会找上他。
可他没想到，警方的速度如此之快，傅行知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不怕被抓，可傅行司为什么没死？
是他安排的司机失手了？
不对。
司机明明给他打电话说事情办妥了。
沉默片刻，傅行知语气沉重地问警察，“刚才起火的那辆车，是傅行司的车吗？”
“无可奉告。”
“……”
傅行知心里七上八下。
到了警局门口。
警车停下。
他被警察压进警察局，刚到走廊，他就看到了已经提前赶到的傅行司……和慕晚晚。
傅行知瞳孔又是一阵紧缩。
傅行司没事，为什么慕晚晚也没事。
他仔细打量两人，发现灯光下，两人相依而立，十指紧扣，他们不像是从燃烧起火的车子里逃出来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灰尘，脸上也没有死里逃生的惊慌。
这一刻。
他终于恍然大悟。
从始至终，傅行司根本就没有被他算计。
他停下脚步，眼底是浓浓的恨意，“你故意的。”
故意演了一出戏。
故意让他以为自己得手了。
傅行司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你把戏台都搭好了，我不配合你演这一场，多对不起你的辛苦筹谋。”
“……”
傅行知几乎咬碎一口牙齿，他问傅行司，“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
“一开始？”
“准确地说，是从孟钰宣布死亡的那一刻。”傅行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当年我放下孟钰，你都能制造车祸，要我的命。这一次孟钰死了，你却非常平静，这不是你的风格，所以我让人盯着你。”
傅行知惨笑，“你还挺了解我，那我找的那个司机……”
“早就被我策反了。”
在傅行知接触那个半挂司机的时候，他就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找上了对方。刚才那通电话是他让司机打给傅行知的。
目的是录下两人的对话，作为指控傅行知的证据。
没想到傅行知竟然来了现场。
那抓捕起来就更方便了。
“那个起火的车……”
傅行司淡淡道，“为了让你高兴高兴。”
“……”
对！
让他得意到忘我，再一脚把他踹进地狱。
傅行司是懂得怎么诛心的。
傅行知脸色惨白一片。
一番谋划。
伤敌为零，自损一万。
真是可笑极了。
傅行知垂下肩膀，颓然道，“我输了。”
事实上。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赢过这个堂哥。
傅行司没有再多说什么。
警察把傅行知带下去。
傅行司跟慕晚晚一起配合警方做完了笔录，并肩走出房间，走到空旷院子的时候，傅行司脚步慢了下来。
慕晚晚握了握他的手。
傅行司仰头看着夜空，城市的夜空，连星星都是奢侈的，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俩感情挺好，没想到他内心深处那么恨我。他觉得我光芒太盛，遮住了他，所以一直都嫉恨我。”
“是他心胸太狭隘。”
慕晚晚翻个白眼，“沈妄川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没见他嫉恨你？说白了，是傅行知自己心理太阴暗了。”
傅行司一愣，很快就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他长长吐出口浊气，觉得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他没有对不起傅行知。
甚至知道之前的车祸是他做的，也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他给过他一次机会了。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
傅行司没有回头，牵着她的手走出派出所，两人刚出大门，萧烨就打车赶到了，看到两人，他扯下帽子，对傅行司一阵挤眉弄眼，“咋样，我刚才虽然是临场发挥，但演得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