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川将那本杂记随手放下,小心地托起孟冬的身体将人放到早已烧热的火炕上。
油灯快要熄灭,趁着这最后一点光亮他将孟冬的冬衣解下,给他盖好了被子。
然而做完这些后他并没有打算离开。
裴应川端起油灯,放轻了动作在火炕周围四处寻找着,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他打开油纸,用干净的布巾沾了一些脂膏涂在孟冬唇中受伤的地方。
做完这些后他才起了身,却忽然听见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被子下掉了出来。
油灯一照,只见十几个铜钱散落在他的脚下,有些还滚出了好远。
裴应川看了看孟冬的睡颜,笑着将那些铜钱全都捡起来塞入了他的被褥底下。
时间不早了,他提着油灯,将那两条黑鱼以及野兔放在了离火炕稍近一些的地方,确认窑洞内一切无恙后才起身离去。
一出洞口,便觉得外面的世界像是被冰冻了一样,四面皆是冷飕飕的寒风,向着村子望去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寒风很快就将他手中的油灯吹灭,裴应川只能摸黑回了草屋。今日赶路疲惫,他与孟冬都需要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小河边,准备烧水洗漱的秦小双看着被冻得严严实实的水桶犯了愁,连忙喊了他娘,娘,桶里的水都结了一层厚冰。
喊你二哥去河边再打些水来。
好。秦小双正准备去屋里把秦二郎喊醒,谁料他二哥居然破天荒地早早地起了床。
二哥,你今日怎么起得这样早,莫不是那俩人醒了。
没醒呢,昨日何大夫走了之后这两人就一直昏睡着,我都快被挤死了。家里人多,这两人又是外人,秦二郎只得被迫把自己的房间分了出来。
那你快去河边打些水回来吧。
行。也不知道南沟村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两人接回去,我今天得去问问二叔去,他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你快去吧,我等着烧水呢。秦小双把木桶扔给了他。
秦二郎只好抹了抹脸,用扁担挑起水桶往小河那边走去。
此时时间尚早,村里没什么人,他走了一会儿便看到村尾有两个人影,正朝着他走来,其中一人一瘸一拐的,另一人则是披散着头发,看不出是谁,不过隐隐约约有些眼熟。
那两人是谁?秦二郎停下脚步疑惑道。难不成是南沟村的人,怎么从村尾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