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飞以吊儿郎当的姿势站在女厕所门口,背靠墙,嘴里吞云吐雾。
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女老师从里面出来,被门口这位“疤脸男”吓了一大跳,捂紧上围一路慌逃。
柳叶飞淡然一笑,无视之。
抽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对里面的人说:“王晴,你失忆了,不记得我是谁我理解,但是,现在咱也算是同事了,你能不能用友善的眼光看我一眼?”
里面没回声。
柳叶飞又道:“那天偷拍你的人真不是我,那家伙叫小白,现在被王主任打残了,正躺医院呢,不信你去问王主任。”
里面还是没人回话,只有轰隆隆的冲水声。
一只戴着金丝眼镜、头顶毛得油光滑亮的雄性生物走了过来,八字就迈得够拽的,肩上还扛着一条教鞭。
他瞧瞧女厕所的标志,又上下打量柳叶飞一眼,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柳大白?”
“阁下是?”
“高一1的班主任,同时也是王晴老师未来的男朋友张必闻!”
“你闻到了什么?”
“你猜。”
张必闻傲骄地挺直着胸膛,仿佛这样便能高对方一等似的。
柳叶飞一口泥古丁喷他脸上:“哪凉快呆哪去。”
“果然是一股浓浓的废柴气息!”张必闻挥手扫荡着扑面而来的二手烟,趾高气扬地说:“一5班本来就是一坨坨无可救药的烂,现在在你的领导下,恭喜!他们又向坠落境界迈出了结实的一步。”
“……!”
柳叶飞把半截烟屁股扔地上,用力地拧上一脚。抬头就是一拳轰出去,把张必闻给揍得找不着北,转了好几圈才从懵逼中晃住神。
张必闻往嘴角一抹,见有血,难以置信地怒问着:“你敢打人?!”
打你又怎么样?
人间第一尊真神站在你面前,你丫的有眼不识泰山就算了,还敢说废柴!虽然,老子现在真的是根法力全失的废柴,但是老子知道,需要你提醒吗?
就冲废柴这两个字!
柳叶飞觉得一拳太轻了,抡起拳头正准备补一招,王晴突然从厕所出来大声质问:“柳老师,你干什么!”
眼看拳头就要轰到张必闻脸上,柳叶飞硬生生地把攻势化为安慰,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上前帮张必闻探拭嘴角的血渍:“张老师,你也太不小心了,没事往墙上撞干嘛?撞坏了脑子怎么办。”
“你!……”
张必闻气得一时找不着措词,愤怒地推开柳叶飞,对王晴打报告:“王老师,这混蛋就是一个地痞!名副其实的流氓!他的存在将是本校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灾难,你千万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张老师,你也是为人师表的人,请注意你的措词!”
王晴一声斥责,把张必闻说得郁闷收嘴。
王晴扭头望了柳叶飞一眼,转身便走,除了那一道厌弃的眼神之外,没留下只言片语。
“哼!大白老师,咱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等王晴走远,张必闻用教鞭指着柳叶飞的鼻子,边退边说:“武的我干不过你,咱文场上走着瞧!”
“我等着。”
柳叶飞用微笑欢送着他落寞离场。
高一五个班,一班成绩最好,五班成绩最差,在全年级里属于垫底的货色,这一点柳叶飞早就知道。面试结束的那天王主任已经厚道地提醒过他,五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之所以像走马灯似地来一茬走一茬,都是被气走的。
但凡有点自尊的老师,没有谁愿意被一坨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拖下水。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当柳叶飞回到教室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大开眼界。
这一刻,他总算是领悟到了什么叫做任性!有些以前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的夸张画面,这一刻吃果果地在他眼前上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