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良也没想到,杨子轩这么大的动静,都惊呆了。
咯叽!
杨子轩一把甩开欧阳旭的手,怒极了,额头上面的青筋都暴突出来,叫关威良看得心惊胆战,下意识的推着桌子,外强中干的叫骂着,“杨子轩,你想干什么?”
“泥人都有几分性子,你一而再,再而三,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端起关威良面前的酒杯,往他脸上用力一泼,杨子轩才把酒杯甩到角落里,看着关威良又恐又慌张,生怕杨子轩扑过来打他一样,下意识往后退,也顾不得脸上的汤汁和酒混杂在一起的丑样。
包厢里,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叶宗良也没想到杨子轩这么凶狠,就因为关威良说话过分,就这样凶恶的扑过去。
欧阳旭更加是看得眼睛都直,他忽然觉得自己跟着这么心狠手辣的一个人,作对,到底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儿?
刚才酒桌上面,他也没少用话挤兑杨子轩,只是他挤兑杨子轩的话,都控制在一个能够忍受的范围,不过越界。
关威良那句话,确实有点越界,更重要的是,他戳中了杨子轩心中的痛点。
才在一瞬间,把今天宴会受得气,把张洁离去的郁结,都在全部释放出来,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样,对关威良发狠。
在场有些干部,也觉得关威良的话有点过分了,开玩笑也不能这么无底线,拿人家亲属开玩笑,谁没点逆鳞啊,在他们看来,这个关威良就是个缺心眼的,长期在水利厅作威作福惯了,以为杨子轩是下面的地方官,又是圈子内的人,就能好欺负了?
幼稚!
当然,他们也觉得杨子轩有点过分,再怎么生气,也不能动手砸人啊,这搞得以后怎么收场啊?
心思复杂的众人,此时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叶宗良,毕竟叶宗良现在一直以陈系干部圈子的首席人物面目出场,大家都希望他出面做个裁判。
叶宗良心头也有一万头鹿奔腾而过,他明白,今天这个事儿,对他是个考验,他没做好今天这个裁判,他在陈系干部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也会消失殆尽。
“你们,没事儿吧?”
门外走廊几个服务员,听到包厢里面,玻璃碎裂的声音,见到人高马大的杨子轩站在中央,玻璃,汤水,酒水,洒了一地,有些惊慌。
“没你们的事儿,出去吧!”
杨子轩挥了挥手,把她们给打发走了。
叶宗良看时机恰当,站了起来,把杨子轩手臂拉住,劝说,“先坐下来说话,这样给外人看到了,难看。老关他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杨子轩压根底儿不想回头看他,只是冷冷说道,“老子不是不能开玩笑,但是这种玩笑,你关威良,你没资格跟我开,满脑子的女人,我呸,我懒得跟你说粗话。”
关威良也被杨子轩吓傻了,他本来就是靠给原来水利厅厅长当上门女婿,才换来今天的地位,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哪里见过这样发起狠来,不认人的人,脸皮都刮破了,渗出着血迹,愣是不敢回骂一句,惨笑道,“真是玩笑话,你不要当真了,不行,我给你赔礼……”
“子轩,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先回到座位上来,你这样站着骂自家人兄弟,像什么样子啊?”叶宗良对杨子轩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他,也很不满,拉扯杨子轩衣袖,就要把他拉回来座位。
杨子轩却把他手一甩,把椅子背上的西服拿上来,披在肩膀上,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扭转头,对气得浑身发抖的叶宗良说,“叶秘书长,我敬重你忙上忙下的帮志温省长分忧!我敬重你忙前忙后的,想把圈内的同志团结在一起!但是今天的事儿,你做得对不对,你自己心里有数!你能不能胜任团结圈内同志这个任务,我表示质疑!别的不说,都江县那摊儿事,你是知道前后因果的,从一开始,我就给你解释过,那个女的,是一位部委领导的女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有没有把我的解释传达给志温省长!但是省城平添出了这么多关于我和那个女孩子的谣言,你一个了解内情的,却不帮我辟谣,这就是你说的一个圈子内的兄弟?甚至在今晚的宴会,还被拿出来开玩笑,你帮腔了一句吗?前晚,我落水救人,你也是知道内情,零下一度,我跳到涵洞了,我不是说我有多大的功劳,但是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说我作秀,我就想说一句,如果这是作秀,你们这些大老爷有本事,给我大冷天,脱光衣服到涵洞里面泡一泡,再来评价我是不是作秀……尤其是你,欧阳旭同志,你是现场目睹者,你更应该扪心自问一下!”
“至于,这次省委省府这样处理我落水救人的事儿,我没有任何怨言!更加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当然也没觉得我有什么功劳,我只是做了一点,我该做的事儿罢了!所以,这庆功宴不喝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