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要。”他朝她逼近。“你不必害怕我的意图,因为我只打算把你跟我绑在一起而已。”他举起一条链子。“那样你就无法企图逃跑却不吵醒我了。”
裘琳摇着头。不管他怎么说,她都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要是我保证不逃跑呢?”
“你要我相信你?告诉我,我保证不用挑逗的方式碰你,你会相信我吗?”
她的心一沈,她落入了圈套之中。
她背贴着石墙,看着他走过来,她的手心渐渐变湿了。他用于摇晃着链子。很不祥的兆头。那链子很漂亮,设计很奇特,一端有一个细手铐。他把手铐扣住她的左手腕,然后用一把小锁将链子绕在他的手腕上。她转着手铐,但伐不到锁。她无奈地抬头看他,他对地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是来自东方的新奇玩意儿,非常有用。来吧!我已经被我们之间的斗法搞累了。”
她没有选择,但这不表示她就会轻易地遵从他的命令。她不情愿地跟他走向床边。
“你要我帮忙脱袍子吗?”
裘琳怒视着他。“我没有打算脱衣服。”
他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然后他就在她的注视下,动手解开裤腰带,将宽松的裤子脱掉。
她回避着他的脸。然而,她无法掩藏自己脸上突然升起的绯红,恐怕即使在黑暗中仍然看得到。“你弟弟的态度是否跟你一样粗鲁呢?”她低声问道。拿杰柏当幌子是她唯一可用来对付兰德的武器。但她是要用杰柏的名字来警告兰德,还是警告她自己呢?她不敢仔细检视自己的动机。
“我并没有去注意他对女人的态度怎么样。不过你不必再耍这种拖延伎俩了,裘琳,我只想睡觉。”
他将链子扯向自己,她就往他走近了一步。不过她的眼睛仍然望着他头上方某处的墙。
“他他有多大?”她结巴地问道。
床的系绳在他的体重压上去之后发出嘎吱的声音,她的脸更红了。那声音、水远都会令她想起她应该完全抛到脑后的事情。
“他比我小十岁,是我父亲第二个老婆生的儿子。躺下来,裘琳。”他又扯一下,她猛地跌坐在床上。
她突然脱口问道:“你有没有老婆?”
“没有。”一会儿之后他又说道:“我也没在找。”
他话中暗示的侮辱激怒了她。“可是你却要帮你弟弟找。”
“我要维持英格兰人与韦尔斯人之间的和平。我要他娶一个韦尔斯女人,你是最当然的选择。这档事我们说够了。”他抓住她的腰,把她拉倒在他身边的床垫上。“说够了。”他重复道,然后在她发际打一个呵欠。“该睡觉了。”
对他也许是的,裘琳躺在那里想着,僵硬的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他重重的手压在她腰上,仿佛在警告她别想逃跑。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均匀,有韵律地吐出一股暖气拂动着她的发丝,也使她耳朵发痒。他弯曲的膝盖贴着她的大腿。
也许是该睡觉了,但他们这么亲密的姿势却妨碍了她的睡眠。然而到了某一个时候,她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就在她猜想着自己能否弄断链子、或者将手由手铐中挤出来的时候,她疲累地滑入沉沉的睡乡。一直到有人摇晃她的时候,她才醒过来。
是兰德。
她眨眨眼睛。他将她的头发撩开,然后就开始了。那种可怕的紧张、那种难以应付的吸引力。
他俯在她的身体上方,背后衬着窗户透进来的光,非常安静、非常强壮。在这一刻,在夜里的梦与白天的现实之间,他只是一个男人,既不是韦尔斯人,也不是英格兰人。他不是要来征服或统治这里,只是要把欢愉带给她。
她在晨曦中望着他,在未受理性与责任控制的迷蒙感觉中凝视着他。然后他移动着身体,将腿沿着她的大腿滑过去——她赤裸的大腿。她一惊,才猛然发觉夜里她的袍子已卷到了她的腰部,使她下半身都赤裸着。
就跟他一样。
他的手往下移着,眼睛却专注地看着她。“你睡得还好吗?”他长长的手指抚着她光滑的臀部,然后手心也开始抚摸她。
“嗯。”“你的精神恢复了吗?”他刚睡醒的声音充满磁性以及欲望,也激起了她欲望的回应——
她轻声说道:“你保证只睡觉的。”
“你想再回去睡吗?”
她不能说出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用她自己的语言还是他的语言都不行。“求求你,兰德。”
他把她移近一点,使她的下腹贴着他的鼠蹊部。他已经硬挺了起来,准备好要进入她!
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他再次玩弄着她的头发。“你叫我名字的时候,裘琳再唤我一次。”
“兰德。”她像被催眠一样地重复着。
他呻吟一声,然后好像很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发觉是她使他如此;她使他渴望她,就像她渴望他一样。能够对他这种人拥有这种影响力,令她感觉晕陶陶的。然而除了到头来也毁了她自己,她还能拿这种力旦里怎么样呢?
她要再享受一会儿,再一下下,她这么告诉自己。她举起双手捧住他的脸,将手指穿入他的黑发间。但她手肘下的链子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的手伸出一半就摸不到他了。那副银色的手铐闪映着晨光,令她想起介于他俩之间冷酷的现实。
他也看出来了。他俩目光相接之时,她以为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悔意。当然,她看到的一定是挫恼之意。
“有些女人喜欢受到限制的感觉,”他喃喃地说道。“你昨天就是那样。”
是不错,而且她也羞于承认。但这比身体上的限制更糟,不管是绳子还是链子都一样。
因为他打算用他身体的爱来绑住她,然后再把她送给别人。送给他弟弟。
“不要。”她闭紧眼睛说道。
“你说不要,可是我感觉到的是要。”这时他已经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将她压在垫子上,用他的体重与体热使她的身体兴奋地悸动着。他亲吻她闭着的眼睛。“说你要,裘琳。我们两人都会很高兴的。”
她勉强自己看着他。她勉强自己挣扎着抗拒那如潮涌般的感觉。“告诉我,你不会把我嫁给你弟弟。”
他想要说出来,她很确定。他张开嘴要说,却停了下来。
他捧住她的脸,热切地望入她的眼底。“我们都有自己的责任。你要对自己的族人忠诚,必要时你什么都会做以保障他们的福祉,我也同样会那么做。”
她反驳道:“先跟你睡觉,然后再跟你弟弟睡,并不能帮助我的族人。”
他犹豫着。对这个问题,他没有好的答案。“把你嫁给杰柏,能够使你我的族人维持相当程度的和平,直到我们足以证明自己能一起繁荣发展。韦尔斯人与英格兰人并肩一起。”
“这一点你错了。我可以明白你为什么希望相信这一点,然而然而,那跟这个并不相关跟我们”
“跟我们。”他重述着。他离她如此之近,裘琳可以在晨光中看见他脸颊上新长出来一根根的胡须。她也看见他脸上光滑无髭的疤痕,以及他清澄的黑眸中闪烁的欲望。他继续说道:“我们之间的欲望不需要跟其它任何事情有关系,裘琳。我们渴望彼此,没有什么障碍——”
“有很多障碍!即使没有你弟弟,我也仍是你的人质。你是我的敌人。”
他低声诅咒着。“我可以强迫你。”
“不要。”
他热切地盯着她的眼睛。“我可以诱惑你。”
“我知道。”她轻声承认道。
他的颈间有一根血管在跳动,鼓动着热血使他身体温暖,使他如此充满活力,使他成为能够如此强烈打动她的男人。要是他逼迫她——要是他低头吻她——她一定会屈服于他的要求之下,屈服于她自己高涨的欲望之下。
然而他没有那么做,她知道自己应该庆幸。他缩回身子!手放开她的脸,轻咒一声之后又呻吟一声,然后他翻身离开她身上。
他们并肩躺着,虽然被手腕上的链子系住,却在职责与政治要求之下离得远远的。裘琳想要哭出来,不过这种反应是不大可能的。他是她的敌人,而且也无意强迫她。这应该是令她高兴的事,至少也是该感到宽慰的事。当然不是该觉得悲伤的事。
她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你可不可以把这手铐拿掉?”
他帮她取下之后,开始沉默地穿衣服,然后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裘琳一直留在床上等他离开。这是崭新的一天,求老天让今天比昨天更容易过一点。
她缓慢地爬起来,身体还没有完全由睡眠中苏醒过来。一罐水使她清醒了,但上锁的门又令她沮丧起来。
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同意教兰德说韦尔斯语的、她根本就不该冒险进入他的营地。要是她乖乖地嫁给欧文,就不会处于这种痛苦的困境之中。
她全身打一个寒颤。嫁给欧文?绝不可能!只要兰德用手一碰——用嘴唇或者用他身体的任何部分——就使她知道自己绝对无法与欧文那么亲密。
“为什么他要是英格兰人呢?”她喃喃说出这个问题。但她发现这并不是最大的障碍。
还有一个事实依然存在,就是他要把她嫁给他弟弟,而他自己却不娶她。不管他是英格兰人还是韦尔斯人,如果他不想娶她,就没有人可以强迫他。
那表示杰柏会成为她的丈夫,除非她叔叔的计划能够成功。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她这一整天都在等。阿杜在厨房的一个帮手给她送来一顿无味的午餐,内容是一块没有熟的面包与烧焦的鳗鱼。门口的新守卫交给她一个小包里——她的私人用品终于送来了。显然已经有人检查过里面,裘琳并不感到惊讶。这只是再多加一样折辱她的事情,跟她已经忍受过的——或者还没忍受过的——相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
但那天并没有关于兰德弟弟的消息,第二天也没有。等到消息终于传来的时候,却是出自最不可能的来源、而且还是在事情尚未真正发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