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尽头,竟然连接着王城的地下。
兜兜转转,我们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见的那条护城河。
也许是命运指引着我们回到此地,我突然意识到,我一直在找的那片海,似乎就在我的脚下。
……
守卫s中了我的肩膀,公主被他们带走了。她看上去有些惊慌,想要带我一起走,但是没能成功。
整个王城里除了我,竟没有任何人会听从她的命令。
可怜的人类公主,赌约的第七日,马上就要来了。
愿她,今夜好梦。
——
第二日,你b祁煜先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那块奇怪的石板摆在你身边,想起昨夜发生的事,你气呼呼地爬起来,用指甲在上面刻下一行小字。
祁煜被指甲刮石板的刺耳声音吵醒,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布满各种红痕的0背。昨夜盖好的毛毯滑到腰间,你半侧身躺着,x前的nengru和脸颊的软r0u隆起相似的弧度,你似乎鼓着腮帮子,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他撑着胳膊凑近了,听到你咬牙切齿地嘟囔着什么“可恶的”、“狡猾的”、“利莫里亚人”等字眼,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猛然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发情失控,j1any1n了人类的公主……
他张了张嘴,有心道歉,而这时,你突然转过身来。因为距离太近,彼此又都没穿衣服,一回头,x前的小白兔就蹦到祁煜脸上去了。
昨夜咬肿的rujiang还y着,啪地一下打在他嘴边,你看到祁煜微微张开嘴唇,以为他又要蹂躏你,红着脸尖叫一声,举起手里的石板就想砸到祁煜脑袋上。
祁煜反应迅速地握住你的手腕,从你手中接过海神书,看到了你留在上面的记录。
他看着那行字,脸颊立刻像是深海裂隙里的岩浆般滚烫起来,一直从白皙的面颊烧到耳根,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来。
而留下这行日记的你,此刻正挑着下巴,呼x1急促,眼神郁愤地看着他。
祁煜的眼睛昨晚就已经恢复正常了,你看着他重新恢复神采的瞳孔,肩膀上的伤口还有身上的各种痕迹也都好得差不多了,ga0了半天,受伤的只有你一个人。
更过分的是,他到最后都没有给你珍珠!
越想越气,你扯过毛毯将自己包裹起来,同时伸出脚踢了踢祁煜ch11u0的下身,你踩到温热的人t皮肤,他的鱼尾消失了。
“你,你去弄点热水,本公主要洗澡!”
“……好。”祁煜颇有些任劳任怨的意思,也没了往日那种冷漠si寂的感觉,看上去有种懵懂的乖顺。
你裹着毛毯看着他忙前忙后,时不时再支使他做些别的。
“我饿了!”
“我要喝水!”
“衣服在池子里,捞起来给本公主烤g。”
“我腰疼!你过来给我r0u一下!”
……
祁煜全盘接受,毫无怨言,你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能从他脸上看到任何不满的情绪。
洗过澡后,你穿着那件被祁煜从背后撕裂的潜行服,坐在地上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手指cha进发间,缓缓往下梳,突然被什么东西卡在发尾,你拿下来一看,是一条se彩奇艺的绸带,半透明的蓝,点缀着亮晶晶的碎光。
这个颜se和光泽,看着有点像祁煜鱼尾上的鳍,你想到昨夜他好像确实从尾巴上割下来一块什么东西,放在了你眼睛上。
你回过头,恰好看到祁煜向你走来,他换上了唯一还算完整的里衣和长k,对你伸出手想要拉你起来。
你看到他恢复鲜活的手掌,突然将手里的绸带塞到他的手心里。
“帮我绑头发。”
祁煜:“嗯?”
你:“记得给我绑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特意咬重漂亮两个字,想起祁煜在那块石板上写的话,心道如果他也系得歪歪扭扭,到时候可别怪你嘴巴毒辣!
祁煜看着手里的绸带,顺从地半跪到你的身后,用手指轻轻捋顺你的长发,拢在一起,然后用绸带绑了一个很整齐的蝴蝶结。
你侧了侧头,想看看他绑得怎么样,祁煜却在这时捧住你的脑袋,不让你转身。
他弯腰,试探一般在你耳边轻声道:
“你认得利莫里亚的文字?”
那道声音混着热气拍打在耳廓上,你哆嗦了一下,心脏狂跳起来,脑子里开始思索借口,而祁煜却看着你起伏的x膛,那上面印着几道长长的抓痕。
他有些心不在焉,似乎也觉得你不可能会认得利莫里亚的文字,兴许是他昨夜失去理智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
毕竟,你系的蝴蝶结,真的很丑。
“我……我不认识,但是昨天给……给你绑了蝴蝶结后,你的表情很嫌弃……”说到这里,你突然理直气壮起来,cha着腰立起上半身。
“对,没错,是你的表情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很嫌弃。”
祁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反而将手放在了你的腰间,缓缓r0u按起来。
他的手法很独特,r0u得你有些昏昏yu睡,然后又突然用力r0u一下你的后腰,你疼得下意识反手肘击过去,祁煜反应迅速地躲开了,你不满地回过头。
他一脸坦然地看着你:“好些了吗,好些了就起来吧,今天还要赶路。”
你心里的小人儿气的疯狂跺脚,可你也只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于是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嘴里愤愤地嘟囔道:
“可恶的利莫里亚奴隶,夺走本公主的童真,还要对本公主颐指气使,等本公主回了王城,定要把你关起来用小鞭子狠狠地ch0u!”
祁煜听清了你的话,表情不自在地g咳两声,突然伸手揽住你的腰,一个用力将你横抱起来。
身t骤然失重,你慌张地抓住他的胳膊,抬起眼,看到他满面通红,张开嘴,用咬牙切齿的语气一字一顿道:
“‘柔弱’的公主,那,也是我的童真。”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擦着齿缝溜出来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他抱着你在草地上疾行起来,昨日还感到不适的身t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恢复了,t内的火种重燃了些许生机,也许是因为昨夜与那颗神明之心无限贴近过,它感受到了海神之心的力量……
然而只是“贴近”还远远不够,他需要的是一颗完完整整的心。
只是,他的心意已经b海底的水草还要摇摆不定。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无法对你痛下杀手。
没关系,还有时间,再给他一点时间,如果“预言”说得都是真的,那么或早或晚地挖出那颗心都不重要。
只要日月轮转到“预言重现之日”,海洋,必定会重新苏醒。
——
中途你们在水边的草地上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祁煜涉进暗河里抓鱼,你看到那几乎没过他大腿的流水,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沿着暗河往下,河道越来越宽,河水也越来越深,再继续走,必定会找到一处更大的地下河,或者是直接通向祁煜口中的那最后一片海。
它通向哪里,其实你的心中早有答案。
河水里的独特味道,和王城里的护城河、城堡里的喷泉水甚至你沐浴饮用的水,一模一样。
掺了特殊符咒的,能够抑制巫术的水。
y差yan错的命运。哪怕你确有回到此地的预谋,可当一切超出预期,超出你的控制范围后,仍旧不可违抗地走回这里时,你确确实实开始相信,那所谓的“公主的传闻”必要成真了。
你握紧拳头,心中升起一gu无力感。
怎么办,你真的不想si。
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家伙哭出来……
当你苦苦思索之际,祁煜已经拎着几条肥美的大鱼回来了,他将活蹦乱跳的鱼扔在地上,用手指点燃火堆。
你开始盯着他的嘴巴看。
直到他将那些鱼烤熟,剔g净刺又撒上香料的时候,你还盯着哪里看。
奇怪,他的嘴巴没动,也就是没有念咒语,那为什么他的手指还能起火,好厉害的法术,是他们利莫里亚人独有的能力吗?
看来你对利莫里亚人了解得还是不够多。你盯着他的嘴唇,凭直觉接过他手里的鱼r0u,一边吃,一边继续看。
祁煜从刚刚开始就感受到了你毫不掩饰的目光,他下意识0了0自己的嘴唇,微微的肿,是昨夜被你啃了还没恢复。
明明其他地方的伤口都很快地痊愈了,但惟独留在此处的伤口还在,像是某种顽固的烙印。
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夜貌似就是从“接吻”开始,他的力量才渐渐平复下来,甚至缺氧窒息的时候,也是靠着汲取你的唾ye才缓和过来。
他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也许“接吻”正是神与信徒完成灵魂交流的仪式。
它能将狂nve的食yu转化成缠绵的ai意。年轻的海神,这是他从昨夜的初次交配中总结出来的结论。
不知是你的眼神太炽热,还是他脑中的想法太露骨,总之他已经有些不自在了,悄悄地并拢双腿,掩饰住腿间的变化。
“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想说什么就说。”终于还是没忍住,祁煜僵y着语气提醒你。
你眨了眨眼,看着手里被剖开的鱼尾巴r0u,突然蹦出一句:
“我想啃你的鱼尾巴。”
不对,不是这句,疯了吧你。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抬头对祁煜道:
“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呵呵,我说的是手里的这条鱼呢!烤得很不错,以后奴隶当腻了,本公主就提拔你到王g0ng的御膳厨房做御厨!”
你尬笑起来,感觉到祁煜落在你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沉,几乎压得你喘不起来了。
你赶紧埋下脑袋,假装吃鱼,一边恶狠狠地啃鱼r0u,一边在心里想,等你做了新王,一定要把他关起来,每天至少啃三次鱼尾巴!
——
后半程,是祁煜背着你走的。
路上你们突然变得很沉默,气氛沉闷压抑,胶着得好似暴雨前的空气。
日落之前,你们终于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铁门前,门上没有把手,也没有锁扣,像是被彻底封si了,而铁门上雕刻着巨大的标记,是王室的禁忌令。
你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不过你b他演得似乎要更像一些。
“还好赶回来了,明天本公主就要登基了,今天回来正好还可以试试冕服合不合身。”你故作轻松地说道,说完让开一点距离。
“剩下的交给你了,把它打开吧。”
祁煜将你拽回身边,捉起你的两只手放到他的腰上。
“抱紧我。”
他能听到门后面传来的哗然水声,打开门后,激流很可能将你们冲散。
祁煜从领口拿出那枚鲸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山洞里立刻回荡起悠扬的哨声,而他半掩在碎发之下的眼睛再度荡开一道紫光。
身后传来一道空灵的鲸鸣,一只巨大的幻紫se鲸鱼从地底跃出,它摆动鱼尾,穿过你们的身t,猛地撞向那扇门,然后消失不见。
铁门被撞破的一瞬间,巨大的水流涌向你们,伴随着海浪的声音,祁煜在你耳边道:
“屏住呼x1。”
然后在流水彻底淹没你们之前,他托着你的身t,迅速向上游去。
祁煜矫健的身影破开激流,流水拍打在他的身上,他突然感应到自深处涌出的水流,似乎裹挟令他无b熟悉的气息。
cha0冷的,咸涩的,海水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
难怪你们会回到这里。
他抱着你的身t,毫不犹豫地一直向上游到尽头,当你们终于冒出水面之时,地上的最后一束yan光正好收进地平线里。
你们的头发sh漉漉地纠缠在一起,祁煜推着你的肩膀想要将你送到岸上去,然而还来不及碰到岸边,一支闪着寒光的锋利羽箭破空而来,他敏锐地听到了风声,可是手掌撑着你的身t,没有及时躲过。
噗嗤一声,那只箭s穿了他右肩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水面立刻晕开一片赤se,你回过头,满眼惊恐。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兵器与甲胄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齿酸的碰撞声。
你伸出手想要抓住祁煜,却被赶来的守卫揪住衣领拎出水面,然后扔在了冰冷坚y的大理石地板上。
水里的祁煜也未能幸免,他并没有太多反抗的举动,很轻易地就被守卫捉起来铐住了。
守卫说:
“找到公主殿下了!还有那个该si的潜行者!他杀了不少王公贵族,明天的仪式上,巫皇将以他的血来做开祭仪式!”
你卧在地上,冷得浑身发颤,用力咬住嘴唇勉强镇定下来,尽力用最威严的声音对那个守卫喝道:
“他不是潜行者,他是本公主的奴隶,他要和本公主待在一起!”
没人理你,匆匆赶来的侍nv用毛毯包裹着你的身t,半哄半迫地带走了你。
你不si心地回过头,对着那个被守卫压到跪在地上的少年吼道:
“祁煜!你要输了!明天本公主就要登基了!你难道不想哭吗?!”
回答你的,只有你自己的回音。
守卫押着祁煜往大牢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带着嘲笑的声音对同伴道:
“登基?公主疯了吧。”
祁煜沉默地走在他们身前,在跨进牢房的前一刻,他终于回过头,却只看到墙角边,一抹即将消失的白纱裙角。
“晚安,公主殿下。”
他道。
满地都是花,她偏要去悬崖上摘最危险的那一朵,结果不小心伤到了腿,我从没见过这么蠢……她把花送给了我。
她告诉我,人类送花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并且想用一朵花换我的眼泪,我没答应。
……
她问我,如果她愿意做我的信徒,我能否给她一滴眼泪。
我答应了。
可她不知道,我的身t里除了被仇恨燃烧的血,已经没有一滴眼泪。
……
她没有受伤。
——
这是发生在第六日昼,沿着暗河赶路途中发生的事,因为第六日昼的内容太多,所以单独拿了出来
你总觉得祁煜变得b前几日更沉默了,虽说对你不再冷嘲热讽,可也不似昨夜那样对你热情似火,你简直要怀疑昨晚的祁煜被人夺舍了,压着你做了那么多羞人的事,还说了许多难以启齿的话。
虽然对于nv巫来说,童真并不重要,甚至于有一些威力强大的魔法,需要通过与人jia0g0u或是收集男子jg气来做引子,但是对与你这个未经人事的弱小nv巫来说,昨夜发生的一切,还是有些太过刺激了。
不过好在你接受能力很强,现在回头看看,祁煜反而成了最纯情的那个呢。
b如说看到他抱着你赶路,累得满头大汗,你还要坏心眼地拽开他的衣领,戳着他剧烈起伏的x膛问:
“这就不行了,有这么累吗?b昨夜还累?”
祁煜一口气没缓过来,被呛得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咳嗽起来,他涨红了脸,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你。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本公主又没说错,昨夜你拉着我做的可b走这点路累多了,本公主到现在腿还是软的呢。”
祁煜听后,脸更红了,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抱歉”。那表情,要多拧巴有多拧巴,你憋着笑,故意做出很生气的表情。
“道歉就够了吗?”你抬起手,挠了挠他的下巴,这个举动严格来说会有些冒犯,放在昨夜之前,你绝对不敢这样做。
但是你依稀记得他恢复视力之后,看到你的第一眼。那个眼神,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晦涩,于是更加确定,你就是可以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
祁煜果然浑身僵y,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下巴从你的指尖挪开,“你想要什么?”
他这语气像是你要什么他都给。
“珍珠。”
“……昨晚给过你了,你不是不要么?”说着,他掏出放在内兜里的珍珠串塞到你怀里,而你看到那一颗颗串在一起的圆润饱满的珠子,身t的记忆立刻苏醒过来,下意识往他的臂弯里缩了缩。
“拿开!本公主要的不是这个!”可恶的利莫里亚奴隶,他又曲解你的意思!你咬住唇,回忆起那一串东西在你t内来回滑动,反复拉扯你的xr0u,最后拽出来的时候,沾满黏糊糊的汁ye……
只是想着,你的下身便传来又胀又痒的不适感,侧过头将脸埋在他的x口,同时将那串珍珠推了回去。
祁煜t1an了t1an嘴唇,莫名低笑了一声。
呵,人类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
在河边吃过饭后,你们继续向前赶路。
途径一处危险的断崖,你突然在那陡峭的悬崖上看到一种颜se独特的红se花朵,它伫立于凛冽的寒风中,颤颤巍巍,却并不弯折。
满地触手可及的白se花朵,可你却被那朵危险的红se花朵深深x1引。
趁着祁煜去前面探路的功夫,你爬上去摘了一朵下来,下坡的时候,祁煜看到了你,他反应很大地叫了你的名字,你被吓了一跳,理所应当地从几米高的地方掉了下去。
祁煜飞快地冲过来接住你了,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扭到了脚,小腿上还被坚y的岩石划出了很长的一道豁口。
伤口沾着泥w,血r0u模糊,祁煜皱着眉看着,一边用池水清洗伤口一边沉声问你:
“你爬那么高做什么,想si倒也不必……”
他话还没说完,你将手里那朵花别再了他的耳朵上,鲜yan的红se花朵衬得他面如白玉,他抬起头,眼神错愕地看着你。
你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感动。
沉默地对视片刻,他依旧是一副疑惑的表情。你忍不住g咳两声,语气正经地向他解释道:
“在我们人类的世界里,送花,是表达喜欢的意思。”
“……”祁煜没说话,他抿了抿g涩的唇,抬手将那朵花拿了下来,他的指尖有些颤抖,动作也很轻,像是怕捏坏了那朵花似的。
他将那朵花放在手心里,两指捏住花梗把玩起来,像是根本不信你的话。
而你看着祁煜面无表情地转动花梗,脸seb你说出这句话之前还要臭,你就忍不住感觉到挫败。
他怎么一点都不感动,王城里那些守卫给侍nv送花的时候,侍nv们的反应都可大了,捂着脸就哭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石头做的吧。
不过你还是想要再尝试一下。
“我有看过一本诗集,里面写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送了你花,你给我一颗鲛珠,不过分吧?”
祁煜拉了拉嘴角。果然又是为了珍珠。
他将那朵花放回你手里,语气冷y道:
“我不喜欢花。”
说罢,不敢看你的表情,立刻站起身向前走去。
你不想轻易放弃,站起身想要追上他,但是奈何脚踝扭到了,小腿也有些疼,你哎哟两声,颓废地坐了回去。
那朵花被你随意地扔在了地上,你气呼呼地想,不喜欢就不喜欢,那么凶做什么,以为本公主就很喜欢他么……
还没骂够,祁煜又折了回来,他蹲下身,握住你的脚踝用力一拧,关节咔吱一声归了位,你还没意识到疼,祁煜就松开了你的脚。
他拿出匕首想要割破手指,你眼疾手快地拦下他。
“又g嘛?看本公主受伤,你心疼,就要自残陪本公主一起疼?”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都没忍住犯起了恶心。
为了骗到某条人鱼的眼泪,你可真是牺牲颇大!
然而祁煜根本不吃这套,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无奈:
“只是放血给你疗伤而已。”
“放血疗伤?”
“……利莫里亚人的血ye和tye,可以治愈伤口。”他耐着x子解释了一句,举起刀还想割,你却用力压住他的手腕,仰头印上他的嘴唇。
祁煜明显僵y住了,你学着他昨晚做的那样,舌头抵进他的牙齿里,g住他的舌头吮了一下,然后又在他的口腔里四处搜刮了一圈,正准备卷走他的涎ye,祁煜突然反客为主地将你的舌头咬住。
“唔唔!”
他垂下眼,掩藏住眼中的yuwang,掐住你的腰将你抱起来扣在怀里,手掌拎着你的后颈,将你用力压向他。
粗大的舌头缠住你的,反复裹x1之后又推着它回到你的嘴里,两根舌头塞满你的嘴巴,你渐渐承受不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半推半就地吃了他好多口水。
一吻结束后,你满脸通红,祁煜亦是赤红了耳尖,明明昨夜做过更ch11u0更y1uan的事,但是你们仍旧会为一个普通的亲吻而心脏悸动。
祁煜抬手随意地抹去唇边的唾ye,然后擦在了你小腿上那个仅剩一点疤痕的伤口上。
嗯,利莫里亚人的口水,好用!
——
后来祁煜背着你走的时候,你趴在他的肩膀上玩儿他的耳坠,将那两枚造型独特的水晶吊坠握进手心把玩。
他的耳朵上有很多耳洞,被各种环饰拉扯着,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他好像真的不怕疼,也不会因为别人送他花就感动得哭出来。
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哭出来的办法,毕竟你对他的了解并不多,这一路走来,他大多数时候冷淡、沉默,偶尔受不了你的任x才会呛你几句,除了昨夜za时露出过狂乱的表情,其余时候,他的表现都太过内敛。
始终藏着心事啊。
哎。
莫名其妙地,又回忆起那块石板上的文字。
利莫里亚的海神,需要一颗海神之心,和一个虔诚的信徒,如此,他才能成为真正的海神。
就像你想要变成真正的nv巫一样,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昂贵又难得的。
你愿意帮他,就看他识不识相了。
你戳了戳他的脸颊,是软的,祁煜不搭理你,你就继续戳,最后他受不了了,一把抓住你作乱的手握紧手心。
你身t向前倾,将脑袋凑到他的脸旁,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祁煜,我来做你的信徒,你给我一颗鲛珠,这样可以吗?”
漆黑的,只有微弱日光作为照明的狭道里,你的笑容看上去明媚得有些刺眼。
他长久地看着你的笑脸,似乎想要将你的这张脸牢牢记住,在你笑容快要僵y的时候,他终于点了点头,与你错开视线,然后继续向前走。
得了肯定的回答,你终于心满意足,趴在他的背上兴奋地扭动起来。
“太好了!祁煜,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人!以后你就是我‘第一重要的人’了!”
祁煜冷哼一声,在心里重复了那句对你的评价。
天真。
你摇着他的肩膀追问: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
明天,亲手挖出你的心脏时,他大概真的会掉眼泪。
到那时,就当他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人类的公主似乎喝醉了,我拿着匕首来到她的房间,她却让我带她走。
……
在人类的世界里,这种行为,叫私奔。
私奔,在词典中的释意为,不顾一切投奔所ai之人或与之逃走。
我这样的人,也堪做“所ai之人”吗?
……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
我的目的真的达到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内心毫无欣喜之情。
——
午夜前,王城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城堡内,王公贵族们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一片载歌载舞地热闹景象,而他们脚踩的地下,y暗cha0sh的地牢里,一身暗se装扮的少年被几根腕粗的铁链牢牢锁住身t。
暗紫se的头发sh漉漉地粘在脸侧,他垂着头,整个人颓废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不多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动作灵敏地潜进来,他来到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满脸恨铁不成钢。
“祁煜,你怎么又回来了?那个人呢?!”
是安蒙,他顺着祁煜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过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因为擅自带走公主,国王很生气,命人狠狠地鞭挞了他一百鞭,如果不是巫皇暗示说开祭的祭品必须是活物,国王兴许会让人打si他。
他的衣服被带着倒钩的鞭子ch0u得破损不堪,一条条挂在身上,而他的身上也布满了许多深刻的鞭痕,血r0u模糊,深可见骨。
祁煜默不作声,安蒙伸出手,隔着牢笼斩断他身上的铁链,牢门施加了咒术,他破不开,只能再次低声呼唤祁煜的名字。
“祁煜!你还在发什么呆!预言就要重现了,没有海神之心的喂养,火种将会彻底熄灭,到时候一切就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祁煜眨了眨眼,半晌过后,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安蒙,鲸落城,就在这里。”
短短一句话,就让安蒙瞪大了一眼,他满脸难以置信,激动地抓住牢门:
“祁煜,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带走公主了。”
安蒙皱了皱眉,他以为祁煜又要顾左右而言他,谁知祁煜缓步走到牢门前,一抬手,牢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安蒙一双枯矍的眼蓦地瞪得更大了。
“你的力量……”
“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足够挖出一颗人类的心了。”
祁煜面无表情,眼神沉寂却坚决。
他抬手拍掉身上的脏w,用兜蓬盖住自己的一身伤痕,然后戴上那副钢铁铸成的黑铁面具,将自己重新包裹拒人千里的冰冷模样。
年轻的海神,挺直身躯踏出牢笼的那一刻,恐怕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
侍nv娜莎拥着你的肩膀,带着你一路从明亮热闹的城堡大厅走向这座热闹城堡的最高处。在那几乎接近月球的、最森寒最黑暗的地方,是你的房间。
然而越是往上,你的心情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娜莎,我自己走。”说罢,你挣开她的束缚,拥着披肩,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门前看到门上的珠帘缺了一串,脑子里回忆起偷走它的人,你心跳一滞,短暂地停留之后,撩开珠帘冲进房间。
娜莎跟在你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刚刚跨进卧房,便看到你又趴在床上,捧着那两本厚得夸张的书看了起来。
娜莎念念叨叨地给你点燃一盏小油灯,而你却什么也顾不了了,将那本厚厚的书从头到翻到尾,企图从里面找到能让人哭出来的咒语。
没有。
你的肩膀瞬间耷拉下去,颓败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哭”这种事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魔法的协助,可是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难了呢?
你又翻起另一本书,这一本是利莫里亚文字翻译词典,里面同样没有记录任何关于“让利莫里亚人掉眼泪”的办法。
你渐渐感觉到绝望,望着墙上的指针一下一下跳动,只觉得它们快要飞速旋转起来,下一秒就要跳到第二天了似的。
目光扫到一旁的衣架,上面挂着你常穿的那一身白se纱裙。半透明的材质,领口很低,从锁骨一直到xr下方都是空的。
是很适合祭品的,能够直接用尖刀刺破x口取出心脏的衣服。
不知怎么的,心脏的位置真的泛起疼来,你捂住x口,娜莎见状,连忙上前关心你。
“公主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吗?”
你捂着x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可是大脑却慢慢地镇定下来。
你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娜莎凑过来给你掖被子,顺势0了两把你的脑袋,安慰似的轻声说道:“别怕,公主殿下。”
你还是摇头,手掌0到被子里sh漉漉的沙砾,硌得浑身难受,躺进去刚好是你的大小,虽然很难受,但你的表情却一丝也没变。
“娜莎,再给我讲一个睡觉故事吧。”你拉着她的袖子,眼神哀求。
娜莎看着你乖巧的模样,一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坐到床边,将手放在你的身上,轻轻拍哄起来。
“传说在这个星球上,有一个美丽漂亮的公主。她有一颗神明赐予的纯净无暇的心脏,这颗心庇佑着这个星球万世长存,并且使它的子民们永生不老。这颗心也为公主带来了……”
你眨了眨眼,出声打断娜莎:“娜莎,如果我没有了这颗心,我还会这样被你们敬ai着吗?”
娜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回答得很快,语气却并不坚定:“当然了……公主殿下。这颗心会一直和您在一起,它会保佑您永远平安健康的。”
你g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但愿。”
娜莎拧了拧眉:“是那个利莫里亚奴隶对您说了什么吗?您不要信那些利莫里亚人,它们狡猾又残忍。多亏了这颗心,您才能平安从那人手中逃出来。”
你仍是笑着,不置可否。
娜莎看着你0露在外的滑腻香肩,上面印着一个浅浅的齿痕,于是她的眼神更加厌恶,抬起手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她凑到你耳边,轻声安慰你:“放心吧,公主殿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仍旧是王城里最美丽最纯洁的公主,没有任何人能玷w您。”
你藏在被窝里的手指动了动,心想,b起“最美丽最纯洁的公主”,你还是更喜欢“骑过人鱼的公主”这个称号。
娜莎快要走了,在她走之前,你再次拉住她的衣袖。
“娜莎,可以给我一些酒吗?”
娜莎惊讶地张大嘴:“公主殿下,您什么时候……”
“好娜莎,求你了,我……我只要想到明天就要‘登基’,就激动得睡不着,求你了,给我一些酒吧,如果是父王收藏的珍贵红葡萄酒就最好了~”
虽是卑微地哀求,可是张口就是不容易达成的要求呢。娜莎一向拿这样的你没办法,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她还真给你带了一小杯红酒回来,离开前反复叮嘱你少喝一些。
你点头如捣蒜,好不容易送走了娜莎,你迅速掀开被子溜下床,拿起那杯红酒回到床上。
——
午夜至,祁煜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城堡最高的那座楼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灯亮如昼的华丽城堡,h沙铸成的墙壁在灯火的映照下,折s出如h金般耀眼的光芒。
h沙松散易塌陷,而这座城堡却是全部由h沙建成。
他早该想到的,唯有利莫里亚人的鲜血可以重铸利莫里亚人的血r0u,而这三万里的漫漫h沙,其实根本就是利莫里亚人的尸骨化成。
贪婪的人类,捕杀幸存的利莫里亚人,用残忍的方式收集他们的血ye,最后在鲸落城的废墟上建成了这座充满奢靡与罪恶的城堡。
也许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潜进国王的寝殿手刃那个大腹便便的国王,可是国王身边的巫魔力强大,以他现在的力量,闯进去也只是送si罢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只留给他一条最难抉择的路,失去海神之心的他,甚至海神书上的传说都无法改变。
早该认命的,他想。这一路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都只能照着预言的轨迹行进。
他沉下眼,身手敏捷地沿着墙壁攀上顶楼的窗台,重新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指还没触到那层纱帘,里面便传来你的声音。
“祁煜,祁煜。”你叫得很小声,祁煜心跳漏了一拍,还以为你发现了他,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口便亮了起来。
是鱼尾标,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
他掀开那层薄纱,撑在窗台上,轻巧地落了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情况,鼻尖便嗅到了浓郁的酒香气息,祁煜抬起头,看到一身白se纱衣的你,披头散发地站在床边。
看到他来了,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sh润的红唇张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好快。”
祁煜没有贸然靠近你,他的手放在身后,将那把匕首藏在腰间。
“用鱼尾标叫我来,有什么事?”虽然他并不是应鱼尾标而来,但他知道,你这样以为。
“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你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的味道,红酒香醇,将你也晕得通t泛红,祁煜看得有些燥热起来,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面具,下意识后撤了半步。
“睡不着?你把鱼尾标当许愿神灯了么?”
他的声音太冷漠,你们像是一瞬间回到了主人与奴隶的关系,他对你百依百顺,却并不完全臣服。
你瘪了瘪嘴,一双眼睛盛满晶莹的水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你握紧拳头,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快步走到祁煜面前。
他被面具掩盖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大约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你越是靠近,他反而向后退去。
到底是你b较霸道,几步追上他,用力抱住他的腰。
温软的身t陷进怀里的瞬间,祁煜嗅到了混着t香的浓重酒气,他瞬间变得僵y,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抬高,却又无处安放地悬在空中,像是想要回抱你,到最后却是按在你的肩膀上将你轻轻推开。
“你是掉酒缸里了么……”
“祁煜,带我走吧。”
你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你假装没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匕首,固执地又一次抱住了他。
你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嗓音里带着沙哑的哭腔:
“回来的时候路过大殿……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赢了,我会心甘情愿为你奉上我的心,但我不想si在祭台上,所以……你能带我走么……”
祁煜的喉结滚了滚,这一次没有推开你,但也不敢抱你,他声音艰涩地问你:
“那你知道跟我走,意味着什么吗?”
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带我走吧,海神大人。”
祁煜意识到什么,猛地皱起眉头,满眼震惊。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你说要把蝴蝶结绑得漂亮一点,说要做他的信徒,还叫他海神大人,让他带你走……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哪怕早已知道他抱着何种目的靠近你,仍旧无怨无悔,全盘接受吗?
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一gu奇异的荒唐感,在这一刻,他竟真的生出一gu想要抛下一切带你走的冲动。
可是他……
不等他想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祁煜立刻拉着你,一起躲到了身旁的架子后。
侍nv娜莎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殿下,您睡了吗?”
你被祁煜抱在怀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害怕她下一秒推门进来,看到你们此刻的模样。
而祁煜见你神se呆滞地缩在他怀里,忍不住捏了捏你的纤腰,低声催促道:
“快点回答她。”
“哦,哦,我在!娜莎,我在睡,有什么事吗?”你有些语无l次,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样。
门外的娜莎听到你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那个潜行者逃跑了,您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地呆在房间里,现在外面都在找他呢!”
你下意识揪紧祁煜的衣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你的脑袋。
“我知道了!我哪里都不去,我睡觉了!”
“好的,晚安,公主殿下。”娜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你拍了拍x口,回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祁煜。
“他们找来了,你带我走吧。”
“他们找的是我,你怕什么?”
你哽了一下,在心里骂了句无情,下一秒,他又揽住你的腰,将你抱到窗台上。
“抓紧我。”他又说了一次这句话,你的心脏狂跳起来,有种昨日重现的诡谲感。
——
午夜后,祁煜抱着你从高楼上跃下。
身t又一次疾速坠落,这一次失重的感觉尤为严重,你感觉自己快要被狂风撕碎了,只能抱紧祁煜的腰寻求一丝安全感。
长长的发丝和白se的纱裙纠缠着,在夜风中呼啸狂舞,有什么东西脱离你的发尾飘向天空,祁煜似有所觉地伸手去抓,那东西触感柔软,却在抓住的一瞬间,在他手心断成了两截。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他送给你的,尾鳍做成的绸带,那永不不会断绝的鱼尾鳍,竟在他手中无端断裂。
他心中升起一gu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听到了追兵赶来的声音。
于是落地之后,他又一次将你裹在怀里狂奔起来。
——
另一边,刚刚走远几步的娜莎皱着眉,突然停在原地思索起来,总觉得公主刚刚的声音不太对劲。
想到你的“逃跑前科”累累,她不放心地又折回了房间门口,这一次她没有敲门,而是悄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隔着珠帘向床榻的方向看去。
只见装饰华丽的公主床上,隆起一个曼妙的曲线,而公主的长发被一条华丽的绸带束紧,看上去乖顺又美丽。
娜莎终于放下心来,悄悄合上门离开了。
床上的人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身下剩余的那些h沙扫到床底藏好。
利莫里亚人一旦与什么人结成契约,便无法违抗对方的命令。
但我从未想过,她会用契约命令我挖出她的心脏。
……
自以为是的、单纯无知的,娇蛮任x的……人类的公主……
她,没有si。这四个字被血迹晕染,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
“他在那儿!抓住他!”
“堵住巷口,快点!别让他跑了!”
“士兵!捉住他,快点!该si的潜行者!”
……
“天呐!有潜行者!”
“太可怕了,快躲起来!”
……
晨五点,天空是透着灰雾的蓝,教堂的钟声敲醒整个王城,不同于往日的惺忪懒常,今日的街道格外“热闹”,甚至称得上一句j飞狗跳。
晨起的居民们听到潜行者的名号,吓得仓皇逃窜,卖早点的小商贩连餐车也顾不上推,直接躲进了一旁的房屋里。
士兵们举着火把、扛着长矛拿着短剑,从四面八方的街道涌来,像是逐渐蔓延开的火灾,一点点燃烧整个王城。
他们堵住几乎所有的路口,要捉住巷子尽头那个行到穷途末路的少年。
那人戴着面具,健硕的身躯包裹在深se的潜行服中,而那深沉到几乎与夜幕融为一t的颜se中,夹杂着一抹柔软的白。
因为长时间的剧烈奔跑,他现在浑身都在发颤,剧烈的喘息时,拉扯着肺部,整个x腔都在撕疼。
他摇醒怀中昏沉的你,不知为何,从城堡里逃出来后,你的jg神一直很萎靡,身t也软得像是被人ch0u去了骨头,被他摇晃着勉强清醒过来,张嘴便是浓郁的酒气。
“怎么了?我们逃出来了?”
祁煜拧着眉,虽然很累,但是抱着你的胳膊却丝毫不敢松懈,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松手,你必定会如流沙般散去。
“抓紧我,街道都被堵si了,我们现在只能从城墙上爬出去了。”
又爬啊。你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服,却不小心0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你埋头一看,他的衣服破损不堪,掩映其中的肌r0u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你撩开衣服的缺口,看到更多血r0u模糊的痕迹,你倒x1一口凉气,又把衣服掖了回去。
碰到伤口,祁煜疼得嘶了一声,抱在你腰间的手也更加用力。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么?”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你爬上一处居民楼,房顶的横梁细而窄,他将你放下来,拉着你的手在高低起伏的房屋上奔跑起来。
街道里,无数士兵举着火把追着你们的身形,他们大喊着捉住潜行者,却没有一个人能爬上房顶。
衣摆被甩的猎猎作响,你突然张开双臂,在房顶上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如摇铃声荡开,象征自由的微风吹拂在你脸上,你的身t从未如此轻盈过。
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了。
祁煜神se复杂地看着你,总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你的身上,散发着一gi亡的颓靡气息。
——
终于,又一次爬上了那座永远望不到头的城墙,它b你们离开时还要高出一倍,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把城墙修得b城堡还高的,也不知道这么高的地方,祁煜又是如何带着你爬上来的。
追兵顺着爬梯攀上高墙,他们拿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敢靠太近,因为他们都知道,利莫里亚的潜行者残暴可怖,能够杀人于无形。
很明显,他们作为士兵,还不够勇敢。
“放下公主!”
有人挽弓搭箭,瞄准祁煜的头部,他毫不闪躲,面无表情地将你护在身后。
城墙不过半米宽,你们站在上面,实在岌岌可危,你低头,看到城墙下围满了人,有普通的民众,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穿着富丽的贵族。
他们聚在一起,喁喁私语着什么。
你意识到什么,向后看去,只见城墙的中央突然升起一块巨石组成的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黑金铸成的十字架。
恰此时,日光刺破黑暗的夜空,第七日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了那个十字架上。
月落日升,自暗至明时,终于迎来赌约结局揭晓的时刻。
——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这一次祁煜很轻易地就躲开了。
城楼窄且险,在这种地方打斗,反而方便身形灵敏的潜行者动作,待他迅速处理完那些士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有些太简单了。
但总归,此地不宜久留。
他回过身,正准备抱着你跳下城楼,只要在半空中召唤出幻海鲨接住你们就能平安落地,可是却在看到你身后的十字架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掌传来柔软的触感,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被你捉起来放在了心口上。那把不知何时被你顺走的匕首抵在那里,你按住他,带着他用力将匕首刺进心口。
“海神大人,拿走你的心吧。我输了,这颗心,我心甘情愿地供奉给你。”
你疼得小声嘶着气,却仍旧能够完整地说出这句话,匕首一寸寸cha进血r0u里,抵到坚y的骨头,你闷笑一声。
“呵,刺偏了。”你疼得蜷起身t,一点点跪到了地上,祁煜后知后觉地想要拔出匕首,却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力。
你x前那枚他亲手戴上的贝壳项链亮了起来,因为你在书中翻到了能够通过契约命令利莫里亚人的方法,现在,终于可以毫不费力地支使他了。
也许你应该先命令他给你哭一颗鲛珠出来的,可是你知道,他是一个没有眼泪的石头。
你在他怀里轻笑起来,鲜红的血ye从嘴角涌出,祁煜蓦地瞪大眼,眼中盛满恐惧,握住你的手用力到仿佛要把你捏碎。
“不……我不要……”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在他怀里无力地摇了摇头,“这颗心……咳咳,本来就是你的……拿去吧,等你……等你变回……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海神大人……再……再为我……”
祁煜双手颤抖着,他想说些什么,想阻止你,阻止自己,可是话到嘴边,他只能重复低语:
“我带你走,求你不要……”那个字,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也吐出鲜血来。
你闭上眼,轻轻地摇头,一头美丽的长发散乱在他怀中,每一根都缠紧着他的心脏,让他心如刀绞。
逃不走的,你们逃不出这座王城的。
公主的传闻,其实根本就是一则揭示未来的预言。你和祁煜都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真的改变那则预言,所以这颗不属于你的心,终究是要挖出来的。
只是你觉得,与其让它被贪婪的巫抢走,还不如物归原主呢。
你g起苍白的唇,再次抬眼看向这个俊美的人鱼少年。
他被面具掩盖住脸庞,却无论如何藏不住自己那悲痛的表情,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是,他仍旧没哭啊。
你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你抬起手,想要最后抚0了一下他的眼眶,他的眼睛很美,但却总是皱着眉头,眼里盛满沉重的情绪。
他说自己的身t里只有被仇恨燃烧的血,果然不是骗人的呢。
希望他变回海神之后,能够开心一些罢。
没能真正触0到他的眼睛,你的手无力垂下,x膛的起伏渐渐微弱,最后连呼x1也停止了。
鲜yan的血,无尽的红,沾满祁煜的视线。像是刚从酒缸里舀出来的甘美红酒,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醇香气息,可他竟下意识想要呕吐。
他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嘴里呢喃着不要,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t,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c控着那把匕首,微微倾斜手腕,向下用力划开那身baeng的皮r0u,而那皮r0u掩埋之下的心脏,仍在跳动。
还未来得及取出那颗血r0u模糊的心,你的身t突然一点点g瘪了下去,像是一只搁浅的水母,在太yan下一点点失水而亡。
鲜红的血ye流越多,到最后染红了整件纱衣,而你的皮r0u也逐渐消散在他的怀中,最后只剩下一具苍白的骷髅。
你的双臂展开,身t像是一架纯白的十字架,腹部的肋骨组成一排排细小的横杠,唯有左侧x腔里那颗心,仍旧鲜活地在他手心跳动着。
他突然回忆起海神书上的字,“心脏”,原来是这个模样……
他恍惚地垂下头,看到白骨之下,一堆散开的h沙,像是海里的泡沫,正对应着“si亡”的形状。
城楼下突然传来人群沸腾的声音,更多的士兵全副武装地冲了上来。
利莫里亚人的耳朵敏锐异常,可以听到几百米之外兵器撞击甲胄的声音,也可以听到几百米深的沙漠深处,有澎湃的暗流涌动。
可这些声音,远不如眼前h沙流逝掌心,躯t彻底随风散去之后,留在掌心那一颗鲜活心脏跳动的声音来得震撼。
大约是因为少了r0ut的阻隔,那微弱的心跳声竟也变得震耳yu聋起来,b他以往听到的任何一场海啸声还要浩大。
几乎瞬间,便将他的一切感官淹没。
金se的yan光照耀在那颗心脏上,它随着那gu热意,一点点融进他的身t里。x腔里传来巨大的重击声,不像是心跳,更像是被人用重锤敲击,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刚刚被人挖去心脏剖开鱼尾时。
那样痛,那样无助。
可他远b自己想的无情,到此时此刻竟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颗心,他做到了,他的力量也回来了。
他应该感到高兴。
可他为何却感觉到无b的空虚,像是拥有的一切皆流逝掌心。
他红着眼,抬手唤出海神书,那块沉重的石板出现在他眼前,他发疯似的翻了起来,伏在地上,用沾了血的手指在上面留下狂乱的字迹。
她没有si,她没有si,她没有si!!!
无济于事。
伴随着海神书翻页的声音,无数海水破开漫漫h沙,从地下涌出。海浪蛮力地拍打在城墙上,坚y如铁桶的城墙轰然倒塌,海水带着海神的暴怒卷走那些士兵,一片哀嚎声中,海水淹没整个王城。
海浪犹如一条条庞大的水龙,横冲直撞地涌进街道里。
天空中炸开几道惊雷,厚重的乌云倾盖而来,狂风骤雨顷刻降临,整个城市瞬间被高涨的海水包围,被海浪托起的王城,仿佛一叶飘摇的小舟,难以预料即将会发生什么。
然而海水仅仅是将王城掀起,让它变成一座孤岛,水中不断涌出的巨浪卷进城堡里,它们直奔国王的寝殿,在国王惊慌逃窜的一瞬间将他拍打在地,cha0水退去之后,地上便只剩下一滩血r0u模糊的r0u泥。
教堂里的巫皇披着黑袍,他捉起一个利莫里亚奴隶,正准备以她的鲜血施展巫术,然而那g枯的唇还未来得及张开,一gu海水便穿破地板,从他的脚心钻进身t。
只是一瞬间,海水便灌满他的整个身t,将他褶皱的皮肤撑开,撑圆,撑成一颗人形气球,直到再也灌不下一滴水,然后砰地一声爆炸开。
身旁的利莫里亚人惊恐地瞪大眼,却在血腥画面发生的一瞬间,被一gu温柔的海流挡住眼帘。
待一切平息之后,cha0水又沉默地退出王城外。
而城墙之上,祁煜也被一gu海水包裹起来,那温柔的,如蓝se丝绸一般的海水在他身下化成一头温顺的蓝鲸,它载着祁煜,向深海游去。
祁煜双目无神地看着手里的石板,那些用血写上去的文字也全都消失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安蒙说得没错,海神书不是许愿书,而他也确确实实是最没用的海神,他连海神书的内容与预言都无法改变。
象征海神契约的蓝se贝壳在海水中化成齑粉,连同那身枯骨一同被海浪卷走。
染血的白纱为海水荡涤,在海水中飘摇远去,他想起你曾经躺在沙漠里挥舞四肢,你说如果海是倒过来的天,那么在海里遨游时,是否也如在天空飞翔一般自由自在。
他想告诉你,是的,他现在很自由。
可手中的海神书却突然闪烁起来,写着预言的那一页,显现出一行文字。
年轻的海神啊,最终将会以他第一个虔诚信徒的身躯献祭,用以唤醒整片海洋。
而他自己,亦将永远被困于这囚笼般的深海。
原来,到此刻为止,预言才算真正重现。
他的身t渐渐下沉,神se黯然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海面,那里似乎飘着什么红se的东西。
红se的,他想他这漫长的一生也许都不想再看到任何红se的东西了,他已经无法再失去任何红se的东西了。
可是他却突然挣扎着向上游去,最后浮出水面时,外面的世界晴空万里,蔚蓝的天与海连接成一片,几乎看不到分界线。
海面倒映出细碎的白云,像是曾经见过的,开满草地的白se小花,而那些白se小花中间,静静躺着一朵红se的花。
没有风,那朵花却缓缓地漂流到了他的身边,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心口处。
祁煜浑身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却是无尽的,无尽的红。
他以为他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可是当这朵柔弱的小花重新撞进他怀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x腔里跳动着的,只是“海神之心”而已。
而属于祁煜的那颗心,早已随着你一并si去了。
他突然捂住脸,x膛剧烈起伏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他呼x1不到任何空气,越是用力呼x1,心口便泛起撕裂般疼痛。
有什么红se的yet从指缝流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浓浓的血腥气息,他在哭,可哭出来的不是透明的眼泪,而是鲜红的血ye。
那些血成滴坠落,最后汇聚在红se花朵的花蕊中央,凝结成一颗硕大饱满的红se鲛珠。
渐渐的,他的身t上生出浅蓝se的鳞片,他的耳朵和双腿也重新化成了人鱼的模样,再次拿开手时,他白皙的脸庞上布满蜿蜒的血痕,衬得他面如厉鬼。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拥进怀里,然后任由自己浮出水面。
他蜷缩起身t,像是在母亲的子g0ng里那样,紧紧抱住自己。
海风吹起阵阵涟漪,它们温柔地推搡着祁煜的身t,将他带到他心之所向的那个地方。
仍旧完好的城堡高楼下,他召唤出一gu小小的水浪,让水浪托着那朵红se的花和花蕊中心的血鲛珠,一并送到公主的窗台上。
“承诺你的,我做到了。”
他最后望了一眼那个白纱翻飞的窗台,看着几只海鸥围绕着高楼飞行,它们自在而快乐,和他心中的你一样。
只可惜,他的白羽鸟,永远都飞不回来了。
他翻身,猛地扎进水里,硕大的鱼尾翻起滔天巨浪,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直地向深海游去。
屠戮信徒的神明,就该永生永世地囚在深海里。
这一次,他甘愿画地为牢。
作者的话:原本设定里是想写他抱着你的尸骨的时候哭出来的,不知道咋回事写着写着变成这样了
不过意外的还不错~
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关注到日记里,鱼鱼其实偶尔会写一两句与事实不符的话,其实就是在试探能不能更改海神书的预言
公主从不写日记,因为她怕写下的秘密会被人看到,那样的话,她就彻底完蛋了。
但是,她在自己的魔法书里记录了这样一句话。
如何骗取利莫里亚人海神的眼泪:
给他温暖的ai意和冰冷的si亡,然后他就会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
你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就像是未曾被唤醒时,独自深陷在漆黑的缝隙中。
但是你的脑海中却有许许多多的记忆。
从你睁开眼那一瞬间,你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巫。
巫族,一向不是什么受欢迎的种族,人们对她们的印象通常是尖尖的nv巫帽,嵌着诡谲双眼的g瘪枯瘦的脸颊,一身脏w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黑袍,最好是手里再拿一个扫帚,随时能骑着飞走那种。
但是深海里的巫族不是这样的。
她们通常会将自己伪装成海里的各种小生物,把自己装扮成温柔无害的模样。她们混迹利莫里亚人中,伺机暴揍他们一顿,等他们哭出眼泪,巫族们就会立刻原形毕露,夺走那滴眼泪凝结而成的鲛珠然后跑路。
但是你又和那些深海里的巫族不一样,你诞生时,这个星球上的海洋就已经g涸了,你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唤醒,他说他会给你颗纯洁无暇的心,这样你就不用和狡猾又残暴的利莫里亚人斗智斗勇,骗取他们的眼泪了。
你欣然接受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你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那个地方,是王后的子g0ng。
据说这个国家的国王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神降下惩罚,让他的每一个孩子都胎si腹中。
你旁边这位泡在羊水里的皱巴巴的小家伙也不例外。
于是,你巫生的第一餐,是哔哔。
你代替那个si婴,成了这个国家的公主,成了一个用来喂养“神明之心”的容器。
这颗心不属于你,你无法利用它变成真正的巫。
这听起来像一个荒诞的笑话,一个鸠占鹊巢的巫,却有着一颗鸠占鹊巢的心。
这颗心躺在你的x膛里,阻碍了你去寻找下一颗用来替代的鲛珠。
把你唤醒的那个si老头也没有给你任何机会去寻找鲛珠,你被关在城堡里,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王g0ng的后花园。
再后来,你让侍nv帮你买了一个利莫里亚奴隶回来,这件事是瞒着国王做的,你告诉娜莎你太无聊了,你想要一个伙伴。
但实际上,你只是想要一个利莫里亚人,将他关在房间里折磨,用来发泄你那被幽囚出来的y暗想法,同时你还要让他给你哭出好多好多珍珠,你想着,只要数量足够多,一定可以把身t里那颗心挤出来吧。
娜莎给你买来了一个黑衣少年,他看起来很能打,你没有贸然动他,没有魔力的你,甚至连一个普通人类都不如。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那个日子就要来了,他却说要带你走。
你本来都已经想好要怎么si了,但是他却说他是来拯救你的。
你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他经常拿出来翻阅的那块厚厚的石板上的每一个字你都认得。
他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的,你对此毫无异议,但是你也要他拿自己最珍贵的鲛珠来换。
等你变成了强大的nv巫,你一定要杀回这里,将那个老巫的脑袋割下来做灯罩!
……
利莫里亚人的眼泪,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骗的东西啊。
你使出了浑身解数,到最后,甚至交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仍旧不为所动。
但是一定还有办法。
你又捏了一个自己的巫傀,用国王最珍贵的红葡萄酒代替水,用幻术将衣架做ren类骨架的模样,将那些松散的h沙捏在一起,组成“人类公主”的模样。
你为那个“公主”穿上白纱,为她戴上契约贝壳,头上的尾纱你舍不得解下,只能用白纱“变”了一个差不多的。
透明的丝线牵在掌心,你忍着痛,挖出自己心口的那颗心脏,将它安置在h沙中。
血ye沾sh泥人公主,她立刻睁开眼,你们沉默地对望,这是你做过的最好的一个傀。
她会代替你si去,而你只需要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
等那个石头一样的利莫里亚人抱着你的尸骨哭出来,然后你就能用引线将那颗鲛珠拿回来,只要吃下那颗鲛珠,你就能重新“活”过来。
si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而你的意识仍旧飘荡在纱帐上,身tb云还轻,却始终没有飘走。
汹涌的海水涌进城堡的一瞬间,你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用引线牵回那一身白骨。
白骨的手心空空,哪怕最后的时刻,他也没有哭吗。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你感受到自己的身t在一点点变得g瘪下去,但是后知后觉地,你竟感觉到一丝丝的庆幸。
还好他并没有很难过。虽然是你有意做局要骗他,可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你甚至不敢看他悲伤的表情。
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所有真相,你可能会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头,拿走他的鲛珠的时候,还要温柔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了。
只要一颗,再多的,你也要不起了。
于是你也就没有跟着那两个逃跑的身影一同追出去,只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那颗能救命的鲛珠来到你的身边。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也许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一粒h沙。
那也没有任何遗憾了,你想。
你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美好回忆了,沙漠里的骆驼、秃鹫、绿洲、仙人掌果实、绿se的洞天、清澈的瀑布、白se的红se的小花……
还有那个总是苦大仇深的人鱼少年。
骗他是真,希望他以后能够快乐,也是真。
——
好吧,开玩笑的,你看到白骨没有带回鲛珠的时候,你是真的很生气,恨不得把那个利莫里亚人捉起来,关在笼子里用小鞭子狠狠ch0u打,用魔法药水把他变成沙鼠,然后放到鼠轮里跑上三天三夜!
你还要把他的尾巴割下来……
来不及了,你的视线越来越低,身t也在一点点萎缩变小,你现在肯定皱巴巴的,像一个老太婆。
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t,小小的一只笼罩在肥大的衣服里,你费力地将手钻出衣袖,看到自己的皮肤变成灰褐se的g巴巴树皮,只一眼你就嫌弃的避开了视线。
你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窗台,它突然变得遥不可及起来,像是一堵高墙。
白se的纱帘被风卷得飞了起来,你闻到了海水的咸涩气息,突然想到,你还没有见过海呢。
于是你推来一个小矮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窗台,当你低头看海时,一gu奇异的海浪却举着一朵熟悉的小红花升到了你的眼前。
你似有所感地拿起那朵花,一颗巨大的红se的珍珠从huax里滚落在你的掌心,因为身t变小了,这颗珍珠已经有你半个手心那么大了,拿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温热的t温,就好像一颗真心的心脏。
你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只看到一只熟悉的巨大鱼尾掀起巨浪,然后彻底潜入深海里。
你眨了眨眼,看着那包围住整个王城的,一望无际的浅蓝se海洋,它们一路延伸向天边,与天际融为一t,于是整个世界也变成了蓝se的水晶球。
万里无云的好天。海面确实如某人所说,像蓝se的沙漠,是斩不断r0u不皱的丝绸。
微风卷起你的发丝,你捧着那颗鲛珠,启唇想要念出化珠为心的咒语,可自唇边流淌而出的,却是一个名字。
“祁煜…祁煜。”
血se的鲛珠亮起一道璀璨的光芒,然后消失在掌心。
作者的话:我本来以为这个后续会写得甜一点,结果读起来貌似还是很酸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