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朋友过来,我赶紧关了电视。朋友觉得我动作可疑,便问我是不是在看gv,我说不是。朋友打开电视机,结果发现电视里在播国足的比赛,于是,我赶紧对他解释,我在看gv。”
这个笑话老掉牙了,花岭南在网上不止看到一次。可他依旧觉得好笑,因为齐绍秦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会讲笑话的人,他把笑话说得异常尴尬。
“我觉得你真是特别有才能,应该去说脱口秀。”花岭南忍笑一本正经地说。
被揶揄的人不以为意,只淡淡说:“事实上,我最喜欢的艺术形式其实是相声。”
花岭南真心诧异:“为什么是相声?”
“因为小时候我的外公总是带我去茶馆听相声。我有那么多家人亲戚,唯一给了我亲情的,大概就是我这个外公。他最喜欢的是相声,而小时候的我最喜欢的则是和他一起去茶馆听相声。”
花岭南没有接话。他有些意外从来不说自己私事或者过去的人这突如其来的话题,但不至于好奇。
齐绍秦自己继续说下去:“我外公最喜欢的一段相声是侯宝林和郭全宝的醉酒。我是没有听过这一段原版,但我外公对这段子倒背如流,给我也讲过无数遍,至今我印象深刻。”
“醉酒?我也没听过,讲什么的?”
“你可以说是批判酗酒这一不良社会风气的段子。我外公最喜欢的,反复给我讲的,是最后一部分。那部分说的是,有个醉鬼喝醉了不肯承认,然后,另一个醉鬼就掏出一个手电筒,一按电门,出来个光柱,第二个醉鬼对第一个说,如果要证明自己没有醉,就沿着光柱爬上去。结果,第一个醉鬼不上当地说,我爬上去,我爬半道,你一关电门,我不就掉下来了。”
花岭南终于笑出声:“这个还真是挺好笑的。”
“所以前面的笑话是假的好笑。”齐绍秦心平气和地轻笑着自嘲,接着又说,“我也很喜欢这个段子。有时候觉得那两个醉鬼根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时候也没多想,为什么有人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道理很简单,装聪明太难,但装傻很容易。”花岭南随口回答。
齐绍秦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觉得是因为说真心话太难了。可能对于有些人来说,从小就没有人对他真心实意过,于是,他也变得再说不出真心话。”
“哪有人小时候那么惨啊。”花岭南吐槽着说。
无视这漫不经心的调侃,齐绍秦不动声色地凝视向花岭南的眼睛:“我希望现在有人对他说真心话,说得足够多之后,他也能学会不再装糊涂。”
西坠的太阳不知何时消失在云层后,秋天的风吹过,全身汗湿的花岭南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伸手抚慰了一下自己阵阵发寒的脖子:“我看我们最好赶紧去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不然着凉就不好了。”
☆、11
《时光》剧组的拍摄环境可以说是花岭南从艺以来最艰苦的一次。
说起来,花岭南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也没被娇惯过,但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如此偏僻落后的乡村环境。最初接这个角色的时候,经纪人是考虑到花岭南的戏路总是现代高冷帅哥或者古装妖孽美人,过于重复狭隘,于是一有一个专拍文艺片的导演要拍有大量农村戏的剧情片,并送来剧本时,经纪人一拍脑袋便给出了“拍”的结论。花岭南本人倒是因为新鲜感还算欢迎,就是苦了他的颜粉。在定妆照出来之前,大家都不敢想象农村人形象的花岭南,而等定妆照出来之后,曾因为演过校草而被大家戏称为“校花”,然后变为“小花”的花岭南,很快又得到一个“村花”的“美名”。
花岭南并不介意这样的“美名”,包括之前知道要进深山拍戏,可能连热水澡都不能天天洗,他同样不太介意。然而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体没能跟上他意志的脚步,这才进山里拍了两天的戏,居然就病倒了。
因为这段戏份主要就集中在花岭南这个男主的身上,如果他休息,整个剧组就得停摆,花岭南只能坚持。一天工作下来,晚上手机终于能有点信号连上网,花岭南把第一天来这里时拍的群山险峻而碧水长流的景象和一张退烧药的照片一同上传上网,凑成九张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