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西餐还可以,那应该是很那得出手的招牌了。
那样顶级豪华的酒店加一个完美的他,应该会很梦幻吧。
佟闻漓应下了这一次的见面,他们互相告了别。
等到她上了楼开了灯,从窗户外面看向楼下的人,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finger。
他果然无处不在。
不久后远处就传来马达声,那表明他们已经离开。
她脱了鞋子在那儿朝着天花板发呆,他们约了明天晚上相见。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互相约定一次近在咫尺的会面呢。
她又从沙发里起来,打开柜子门,对着柜子门发呆。明天要穿点什么好呢,可不能像今天一样,只是简单地穿一双白色的球鞋,背一个漆面都掉的差不多的帆布包了。
即便是灰姑娘在赴约之前都知道叫来自己的仙女教母好好打扮自己一番,可她对着柜子看了一会后,除了跟着手舞足蹈的来福之外,好像没有人能帮得上她。
她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给仙女教母打去一个电话。。
阮烟看到佟闻漓这个点打开电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桌面上倒了许多啤酒瓶,ken回头看着阮烟盯着屏幕,也把头伸过去,看到来电,问她,:“怎么了?”
“小阿漓不知道抽什么风呢,突然给我打电话。”她抽了几张纸,把手擦干净,而后说到,“你们喝,我问问。”
阮烟远离人群,到角落里,嘴里的烟都没有来得及点燃,拧着眉头在那儿接起来。
“烟烟,关于约会穿什么,你有什么成熟的建议吗?”
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阮烟不可置信:“什么?佟闻漓,你跟谁约会?”
那头是很久的沉默,沉默到阮烟差点以为自己的手机坏了。
许久之后,佟闻漓的声音才再度响起,那满是小心翼翼的表达让阮烟觉得那些命定的运数终于是来了。
“先生……”
阮烟最后靠在柜子后面,对着佟闻漓身上的那一身衣服摇头。
“佟闻漓,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丑且土的衣服。”
“很丑吗?”佟闻漓比划着身上那条高领的枚红色棉质小裙子,“但我在学校人气还挺高的烟烟。”
“所以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好看别说校花了,连个院花都没有评上。”
“我没有评上吗?”佟闻漓转过来很惊讶地说,“我一直以为我是。”
阮烟白了她一眼,随手拿了一份旧报纸丢过去。
佟闻漓笑嘻嘻地接过:“好了烟烟,不开玩笑了,你快点的,很晚了,明天我还要一大早起来去学校呢。”
“你这些衣服吧,平时穿穿是可以的,但你想,你明天去的可是高档酒店,你得挑一条大方又昂贵的裙子,才能配得上明天美丽的你。”阮烟走过来翻着佟闻漓那些衣服,她走近了一些眼底一瞥,倒是有新的收获。
“那些呢。”阮烟随手一指指向了佟闻漓衣柜里那些一看就材质昂贵的衣服,但那些衣服被套上了防尘袋,她像是不常穿。
“那些是我还在西贡的时候,先生让庄园的管家婶婶送的,很漂亮。”佟闻漓伸手去摸那些裙子,回头有些遗憾地跟阮烟说道:“可惜我这两年,个子蹿的有些快,穿不上了。”
“是挺漂亮的。”阮烟也伸手去摸,看到衣服上的logo,掀了掀眼皮,忽然说到,“佟闻漓你知道吗,把这些裙子卖了,都能买下你这个公寓。”
“哈?”佟闻漓走过来,端详那些裙子,“是裙子太值钱还是我的公寓太破?”
“是因为裙子很值钱并且你的公寓也很破。”阮烟肯定道,“算了。反正你也穿不上了,这样的,明天我休息,你忙完了后我带你去一个二手古着店,把这些奢侈的裙子回收了,再用换来的钱,去逛一趟百货大厦,买条入的上眼的成年人的裙子,再挑一双高跟鞋,你觉得怎么样?”
“卖了吗?”佟闻漓还有些不舍得,毕竟这些裙子她都几乎没怎么穿过。
“所以说青春转瞬即逝,要享受当下,就像这些裙子,你当时不穿,以后就没有穿的机会了,就像很多事,你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有做的机会了。”
阮烟又靠回了墙边,抱着手抬着下巴,说着充满哲理的话。
“所以你用过去换一个未来,划算的很,别不舍得。”
佟闻漓看着夜色中因为睡眠不足眼圈凹陷的姑娘,忽然觉得很有道理。
但同时她又觉得好神奇,她的仙女教母明明没比她大多少,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人生箴言。
第二天佟闻漓整个人忙得跟不停转的陀螺一样。
让她帮着做翻译资料的应老师让她一起接待了两个菲律宾人,他们都是来河内召开贸易峰会的,一些文件上的专业词汇要帮忙翻译成法语。
当年语言人才并不像如今这般多,做生意的人信赖和尊重高校的学者是常有的事。
她的老师教学年龄长,社会地位高,人生阅历也很丰富。因此很忙,佟闻漓大一开始就跟着学着做,从刚开始的无报酬锻炼自己去接活到现在甚至能独当一面,她倒是完成了佟谷洲上船的那天晚上她和阮烟说过的笑话——她说她很有语言天赋。
其实她没有,靠的是不断的练习和试错。
其实她没有真正地思考过自己未来的人生路途,但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不管是学业技能上的学习还是自己的小生意。
孔榕就不理解她这样分裂的状态,她总说他们已经是站在整个国内素质教育的前列了,他们的父母培养他们来国内首屈一指的学校,在这个年代里战胜百分之九十的学历,就是为了送他们以后入政/府机关单位、实力雄厚的国家企业、钻研学术的高校系统……任何一个送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机会,让他们站在父母的脊背上更上一层楼。
但佟闻漓却有很大的不安全感。
那样的路放在孔榕身上她是相信的,但放在她身上,她于是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每一个从国立大学毕业的学生都公平地拥有那样好的机会,即便她年年拿了奖学金,日日努力去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