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停下脚步，微眯的眼睛中刹那间锋芒毕露。
哪怕李奇才是市长的弟弟，面对化境高手的威压，也下意识地颤抖了下，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敢上前。
李奇才虽然没有直接和陈玄动手，但他可不打算放过陈玄，他眼珠子一转就改变了一个主意，道：“我刚刚想了一下，口水弄到你身上是我没注意。为了赔偿，我可以带你去买衣服，或者给你一些钱。”
只要陈玄会跟李奇才去买衣服，李奇才中途就会找机会打电话，让人过来修理陈玄。
陈玄根本懒得理会李奇才，转身走了。
李奇才依旧不肯罢休，他面色阴沉地跟陈玄后头，想看看陈玄上哪辆大巴。然后好打电话安排人拦住，他要把陈玄打出屎。
陈玄来到大巴车的旁边，只要踏上大巴，四十分钟之后，他就可以到家了。只是，在上车的刹那，陈玄犹豫了。他心有千千结。
陈玄渴望早点治疗好韩莎莎，可是他有点不敢面对田国梁夫妇。就算他可以治疗好韩莎莎，他就问心无愧吗。
陈玄没有上大巴车，一路走着回家。
不到中午陈玄就抵达了南城机场，从机场到陈玄家里不足一小时车程。但陈玄足足走了十来个小时。
无尽的夜空漆黑一片，城市中的灯光拼命地散着自己的光辉，形成了一层光亮的护罩，把夜幕隔离在南城的上空。
明天就是除夕。
天寒地冻，北风呼啸，路上人极罕见，偶尔一两个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走到熟悉的街道，陈玄忽然感觉到眼前一花，他看见一片韩色的晶体，打着璇儿飘落而下，落在陈玄的额头，轻柔冰凉。
又下雪了吗。
陈玄忽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和今日的场景竟是这般相似。
去年他也是除夕的时候夜晚回家，走进小院子的时候，他看见了周金柏在自家楼下打电话向韩莎莎表韩。只是，韩莎莎下楼的时候，看见陈玄，当时竟是顾不得羞涩，犹如一头小鹿撞入了陈玄的怀中。
“小枫哥……”
陈玄还记得那一夜韩莎莎的一声欢快羞赧的嘤咛。
陈玄的脑海中涌现出不少记忆的残片。
“小枫哥，你要带我去玩。”幼时的韩莎莎穿着一身可爱的公主装，跟在陈玄身后，奶声奶气地道。
“和你玩没意思。我比你大一岁，你只能和小一岁的人玩。”陈玄穿着背心短裤，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去告诉陈叔叔和杨阿姨。说你不带我玩……”
“小枫哥。张中阳欺负我，上课的时候他用小刀割我头……”小学时候的韩莎莎依然格外粘陈玄。
因为韩莎莎的这句话，张中阳被陈玄打破了头。教导主任气的暴跳如雷，大热天中午对陈玄进行体罚，让陈玄在烈日下的乒乓球台上罚站一小时。教导主任搬了把椅子坐在阴凉处守了一小时。
初中之前，韩莎莎一直粘着陈玄。初中之后，韩莎莎慢慢地话少了一些，也不再硬要跟着陈玄去玩。不过有人欺负她她依然会告诉陈玄。上了高中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有人欺负韩莎莎的时候，韩莎莎总是尽量不去让陈玄知道。
陈玄深吸了口气，他知道，长大后的韩莎莎，总是想尽量地不给自己添麻烦。
可是自己呢。韩莎莎从香格里拉酒店一跃而下，那一刻她不知道有没有怨自己，有没有对自己很失望。
鹅毛大雪纷飞而下。
陈玄也终于走进了自家的小院。看着韩莎莎的房间窗户里面散着柔和的灯光，陈玄心中百感交集。他长吐了口气，快步朝田国梁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