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寂雪的手中忽然空了，茫然不知所措，“阿凉，你这是干什么？”
他想要去扶她，却不想，刚刚触碰到她小小的身子，她便是全身一个惊恐的激灵，仿佛被黄泉鞭抽在了身上。
“师父不要再打了！徒儿已经斩断邪根，徒儿再也不与那些妖魔往来。”
“徒儿会好好听传功长老的教诲，无论师父让我做什么，徒儿都会听话。”
“求您开恩，传我功法，我一定永远不会让您失望，我一定会是千机宗最出色的弟子！我一定会是北玄最强的精英！师父，求您！求您！！！”
她小小的人，跪在地上一小团，赌命一般地重重磕头。
方寂雪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原来，所谓的师徒情深，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原来……，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她对他的所有忠诚，至死不渝，不过都是在履行小时候的诺言。
只是，那样的日子过得太久太久了，最后习以为常，甚至连他们两个自己都忘了到底为什么了。
第249章 终局之战3 我入魔道，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方寂雪，放开我小师叔！”秦不羁出现在方寂雪后方，抬起面上护甲，用黑剑抵住他的脖子。
“哈哈哈哈……”方寂雪惨淡地笑，“哈哈哈哈……”
他根本不在乎这种小威胁，抬手拨开剑。
然而站起身时，却脱下身上的半件圣血衣，披在楚微凉身上，仿佛还如当年的师父那般，弯下腰去，低声仔细叮咛：
“阿凉，记住，不要相信楚慎。”
说完转身狂笑，踉跄离去。
他笑得凄怆，笑得绝望，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没了心，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要了。
一身红衣，半副残躯，消失在战场深处。
秦不羁本以为这次拼了命也未必能护住楚微凉，却不料方寂雪忽然疯了，还把圣血衣也脱了。
他按了按心口媳妇给做的护身符，吐了口气，赶紧将楚微凉抱起来，“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楚微凉眼中全是惊恐，沉浸在回忆里出不来，只是一直摇头大哭：
“师父不要把我逐出师门，你可以打我，可以不理我，但是不要不要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家人全死光了……”
“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回去慢慢哭哈。”
秦不羁用圣血衣将孩子裹住，冲出乱阵。
……
海底，九条魔龙的尸体，在沉睡几万年后，几乎同时睁开眼。
巨爪开始慢慢活动，数万年间僵化的鳞甲开始剥落，露出下面乌黑雪亮的鳞片。
九龙摇晃间，拽动锁链，晃动了中央漂浮的神宫。
是魔皇楚云深的巨大棺椁。
中央的巨龙一声长鸣，在海中荡起暗涛狂澜，如山呼“魔皇起驾”。
九条巨龙一齐拉动，神宫开始缓缓移动，向上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