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孟芬先是得意地瞟了一眼王凌燕,而后才道:“蝴蝶结也有许多不同的种类,我这个是敛翅憩息的蝴蝶,寓意就是:夜来风雨此间眠,也就是昨晚遇上大雨,我在这山洞里过了一夜,多么不容易。”
“我看你睡得挺香。”王凌燕原本听得津津有味,见她一个劲儿向沈姜抛媚眼诉苦,终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沈姜自然早已发现两个女人间或浓或淡的□□味,深感力不从心。
当下,他不给两人互相斗嘴掐架的机会,叹了一声:“不早了,下山吧。”
☆、夜里画舫歌女传信
江宁一带多楚馆歌楼,柳色青青里,水边楼台高阁里,美人如画。她们凭栏而望,挥舞着手中的香绢招揽着来往船只上的公子少爷们,声声叫唤酥软甜腻,叫得那些来此寻欢作乐的男子骨子已酥了一半,各自抱着相中的美人在靡靡夜色下尽享鱼水之欢。
王凌燕一直对这声色犬马乡充满好奇,如今乘了这一艘精美画舫,听着抱着琵琶的歌女弹唱着凄哀之音,她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这歌女模样不过十一二岁,许是初次出来接客的缘故,紧张得声音都在打颤,楚楚可怜。
而观沈姜与祁孟芬皆是沉醉于曲声中的模样,她嗤鼻不已,一边心中暗暗骂着两人附庸风雅,一边赌气似的吃着果盘里的葡萄。
期间,歌女因紧张拨了两节高音,沈姜便沉声提醒道:“这里弹错了。”
歌女听闻,忙放下琵琶,瑟瑟发抖地跪地认错:“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公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沈姜也算是见惯了这种风月场所里的各种勾当,却从未遇上眼下的这般情景,一时竟不知如何应付。他尴尬地笑了笑:“不用那么紧张。你随意弹,我不再说话了。”
不知为何,看着这年幼胆怯的歌女,王凌燕竟然觉得似曾相识,搜遍记忆,也未能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忆,也只得作罢。看她这般模样,因心中那莫名的熟悉之感,她不禁怜由心生,在歌女再次抱起琵琶端坐簟席时,她忙开口阻止道:“你不用弹了。”
歌女一时抱着琵琶不知所措地坐着,眼中竟已有了泪水:“奴婢弹得不好……可是,请在座的公子小姐给奴婢改过的机会,若是客人不满意,回去……奴婢会被妈妈打骂。”
王凌燕早已发现她的双手手背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掐痕,起初并未在意,如今听了,心中更怜。她上前蹲在歌女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歌女见她面带笑容,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害怕不安,而是趁机亲昵地道:“姐姐,奴婢叫翠烟,是城南司乐坊吴妈妈管辖的女儿。”
这一声“姐姐”真真儿是叫到了王凌燕心坎里,眼前的姑娘又与总爱黏着她的花和裳的面貌重叠在一起。她眼中一热,摸了摸她的脸颊,笑着宽慰道:“你不用怕,你的琴弹得很好,歌也唱得好,你那位吴妈妈要是再敢打你骂你,你就报上姐姐的名号。”
祁孟芬突然嗤笑道:“哎哟,笑死人了!我看你从头至尾也没在听人家的弹唱,你逗小孩儿呢!”
王凌燕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祁孟芬,却并不与她争口舌,这倒让祁孟芬有些意外和难堪了。
这翠烟歌女自小在司乐坊中长大,极有眼色,这画舫内的三人虽是吴妈妈特意交代要好好招待的客人,却并不像姐妹们口中说的那般凶神恶煞、毫不讲理。再看眼前对自己笑脸相迎的大姐姐,她反而不再害怕,羞怯地问道:“那姐姐……姐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