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语气虽轻缓,但却犹如寒冰一寸寸侵入了祁兴的血液,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此时不得不怀疑,沈姜对他偶尔流露出的一点关怀,只是他的错觉。
沈姜,依旧是那么不近人情,心冷似铁。
在沈姜这儿遭受了冷脸,祁兴只得凑到王凌燕跟前,小声对她哭诉着:“跟沈姜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受得了么?瞧瞧,多么冷漠的一个人啊,我好歹是他亲弟弟啊,他丝毫没有作为兄长的觉悟……”
王凌燕敷衍地安慰道:“他就是这样的人,习惯就好了。”
“燕子。”
听到沈姜的叫唤,王凌燕赶忙弃了祁兴,一溜烟地跑向马车,在沈姜不喜的目光下,闷着脑袋爬进了车厢。
祁孟巡驱车前,望着杵在一旁的祁兴,认真地询问了一句:“阿兴,要跟我们走么?”
想到平清王的嘱托,祁兴只得咬牙,厚着脸皮点了点头。然,他正要爬进车厢,沈姜已伸出一条腿将他挡在了车厢外,向他扬了扬下巴,严肃而正经地道:“去外边驾车。”
祁兴不服气:“我为你,几个昼夜未能合眼,进来歇歇也不行么?”
沈姜摇头。祁兴心里委屈,还想与沈姜讲讲道理,祁孟巡在一旁劝道:“阿兴,我们一同驾车,到了城里客栈就能歇脚了。我们许久未见,正好叙叙旧。”
听闻,祁兴心里才略略好受了一些,心里却将沈姜骂了无数遍。偶尔听到车厢内传出的交谈声,他便向身边的祁孟巡抱怨道:“沈姜这个人……见色忘义。”
祁孟巡却笑着打趣道:“你怪他冷落了你?”
祁兴红着脸争辩道:“才不是!他就是见色忘义!”
车内,王凌燕听到祁兴怒气冲冲的指控,不由得失声笑了,问着沈姜:“他是不是从小便黏着你?”
沈姜细细回想了一下,微微仰头靠在身后的车壁上,幽沉而感伤地道:“从前的事,我有许多已记不清了。皇家子孙众多,与我亲近的没有几个真心的,我也从未真正信任过谁。如今看来,他当初对我……也还是有几分真,若是换了其他的兄弟,因我之故受此磨难,怕是会对我怀恨于心。”
他突然侧头,眯着眼看着坐在身侧的王凌燕,笑着说了一句:“燕子,谢谢你。”
王凌燕感到莫名其妙,红着脸支吾着:“谢我什么?”
沈姜嘴角微扬,温声说着:“这段时日,经历了许多事,而我又瞒了你许多事,你却依旧愿意信我,愿意留在我身边。说实话,当初在城中见到和奚时,我便想向你坦白,却怕你知晓后怨我恨我,最后离我而去。这些年,我早已将你当成了家人,却又怕自己是一厢情愿……”
“如今也是一厢情愿。”王凌燕见他越靠越近的身子,忙向旁挪了挪,急忙出声打断了沈姜的话。
沈姜无奈一笑,微微叹息着:“你总是……总是不愿去面对——你单独找和奚问了什么?”
王凌燕浑身一震,神色慌张地道:“没什么……他什么也不肯说。”
沈姜从她神态语言里瞧出端倪,看她紧张不安的模样,便伸手握住她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我尚是太子时,他并不知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