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识微笑道:“万公子请瑕娘唱一曲,还请暇娘先去奉承贵客。我来给秦公子赔罪。”他语调虽轻柔,但意思却不容置辩,我怀中的姑娘恋恋不舍,但终究要讲职业道德,又腻了会儿,才起身一福,跟着婢女走了。
等那小小灯笼走远,我和沈识微一同又被黑暗笼罩。
他不愠不火道:“秦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我大笑起来:“嫖啊?进窑子不嫖,来吃牛肉面?”
他道:“秦师兄可知席上有客在?”
我悠哉道:“这客来的第一天就看过沐兰田的热闹了,再看我一场,有什么大不了?”
许是瑕娘回到楼上,细细歌声天华般从天而降,歌词听不清楚,但无非离恨和相思。
沈识微慢慢走近,忽而道:“你吃醋了?”
我坐没坐相瘫做一团,大声道:“没错!怎么了?吃不得?”
他本是顺着我上次的话来将我一军,但终料不到我这般耿直垒落。
一时沉默,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我略撑起点身子,揉了揉脸,涩声道:“我本来是想来告诉你我们逮着肇先生了。”
沈识微在我身畔不远处坐下:“方才有人来通传了,你喝得开心,没听见。”
我道:“肇先生当真奇才,你该来看看。一段市坊,几百残兵,若不是有铁炮,我们得围到坊内断粮。”
沈识微轻笑道:“我认识他多年,不用亲见也知道他的神通。”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他道:“……这人,着实可怕。”
他离我这距离,也就是一伸胳膊就能搂过来。但我酒眼浑浊,生怕一伸手,就把这轮水中月打碎了。我道:“你跟我说过他是你朋友。沈识微,这还是你第一次说谁是你朋友。若他能为我们所用……”
沈识微不动声色:“我自有主张。”
我试探道:“你别急着起杀心……”但等了又等,终没等到回话。就连楼上那只曲也不肯陪我,戛然而止了。
我不由笑笑,出了一晚上洋相,也该乏了:“是,你一向有主张,就是不爱和我说。”一边站起身:“走了!”
沈识微也跟着站起来,见我踉跄,顺手扶了一把:“走?去哪里?”
我道:“醋吃饱了,酒也喝醉了。不走继续演戏给万歧看?”他还虚托着我的手肘,我轻声道:“……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还是等不到答话。我“哈”了一声,拨开他的手:“那就不打扰沈师弟招呼客人了。”摇摇晃晃,一路脚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