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尽皆想起,翌忻发觉自己在另一个世界写文时把这世界的天命、规则、人物都写进去,想想看南宫西门可能做了的和可能已经知道了的事情,不由有些心烦,指不定他们几个在神界如何逍遥,却看他和时无修在人界折腾。等他回神界,少不得把他们踹下凡与情人做次七世怨侣,看他们还能安心看戏否。
时无修捉了他脚踝,与他缠绵一阵便放开了,不知从何处弄出一根红绳,强行抓了翌忻的手绕上,“上次没成功,这次可要绑牢。”
翌忻眼皮一跳,想要阻止却是已来不及。“你……哪里找回来的?”他记得以红线为媒传递力量时,这根红线本缠在他身上,只因为灵水珠里封印的七情六欲太过强劲,因此红线没立刻隐没他身上。被他拽了下来。
时无修微微一笑,眼中忽然多了些了然与势在必得,道:“师父对我情深意重,实际不用红绳也是可以的,我有记忆呢,你虽不愿与我在一起,可你的心却在我身上,既然心在我身上,又何必故意惹我生气?不管你做什么,我总是知道你喜欢我……”
翌忻冷下脸,对方拿捏住了这点,他自己这边却无论说什么都似低了一筹,看了眼左手上已不见的红线,他手指微动,随即抬头直视着压在他身上的时无修,笑道:“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世世都能喜欢你?又或者……你就这么有自信,想起一切的我,千百世的恨,还压不住我心里对你‘曾经‘的万年情意?”加重了‘曾经’二字,这话听起来确是有些淡薄冷漠。
时无修目光闪了闪,手指自他眼上划过,翌忻反射性闭眼,时无修却没说话,也没真的把他眼睛挖出来,自他身上起身,不过一个小小法术,两人身上干干净净,什么污浊也没有了,他穿上衣服,下床往外走去。
神识察觉到他离开此地至少三里后,翌忻望着床顶镂空的花纹,开始发呆。
好久没算过情劫的时间了……这一世的情劫,具体时间是何时来着?
翌忻暗下眼神,东方不白说他有七情六欲却比无情之人断得干脆,他却不知,有情之人怎么可能真一下子断干净?不过是被逼出来的,最开始说要分开的几世,天神的确没逼过他,只是他没逼过他,也没放过他,不愿和他在一起?可以,但是不能离他太远,而且不接受他的话,总要倒霉一些、吃些苦头。
还记得自己知晓他无情后与他说开,再入世时,他的初始想法,报复心有,期待也有,甚至期待更重,只要那人不是只想着让他走投无路才到他怀里,他能主动一些,有情一些,别说千世,也许刚入世的第一世他就乖乖地和他和好。
凡人几十年寿命,老来迟暮,对自己的伴侣尚且有亲情,他又怎么可能能决然。
可那人倒是绝!就像对禺疆与姜子逸的事情一般,禺疆被他教得把饕餮视为所有物,决不能忤逆自己,接受便罢,不接受就算折磨到接受也行。
那人之前对他也算是千般应万般应,就算分手之后的强迫,对于神祗来说,施展者不觉得残忍,接受者也不觉得残忍,只是……翌忻不想忍受,禺疆对饕餮如此,饕餮最终能原谅禺疆,好歹也是因为有感情,那人对他情淡如水,却还将他的感情、陪伴,视作理所当然,若不从他,还要逼他从他,这实在让人有气没地发。
于是只好世世不从他的意。本有几分赌气,没想到这世世纠缠下来,失了原先的目的,倒成了习惯,习惯拉锯战,习惯不顺他。把不愿与凡人凑合的天神拉到情劫失败的刑罚中。
七七四十九次惩罚,这一世情劫,却不知道要痛苦多久?
88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