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去喝一杯?”奚纪桓把吃完的碗盘向简思一推,只看着奚成昊,提议说。
奚成昊帮着简思收拾,犹豫地问:“思思,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奚纪桓没形象地捶胸口“你是添了老婆还是添了女儿啊?”
被他这样嘲笑奚成昊也面不改色,皱眉说:“你知道什么?思思自从搬来这里就没一个人在家过,她胆子很小的。”
奚纪桓和简思都愣了一下,在奚成昊的潜意识里,简思和五年前一样脆弱,怕黑,爱撒娇,怕一个人独处。奚纪桓想起那个在医院的夜晚,瘦骨伶仃的她熟练地翻转母亲失去意识的身体揩抹擦洗,早上天还没亮就独自一人走过医院阴沉沉的走廊去买早餐。
“给个痛快话,去不去?”他冷淡地问,眼神不自觉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简思,她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他的问话,向奚成昊甜甜一笑,安抚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在家没问题。
在酒吧里奚纪桓喝多了,奚成昊不放心他回去,干脆把他带回家。
简思手忙脚乱地帮奚成昊把奚纪桓安置在客房里,奚成昊也没少喝,把奚纪桓拖到客房也精疲力尽了,回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简思给他脱了外套,擦了擦脸和手,他就昏沉睡去。
已经是深夜,简思坐在床边藉着微弱的灯光看奚成昊轻皱眉头的英俊面孔,他很烦恼吧?她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眉头,想抹平那忧愁的褶皱。没想到奚纪桓竟然这么卖力地帮助奚家夫妇,毕竟是从小哀养他的伯父伯母,她以为他会置身事外,两不相帮呢。
客房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十分清楚,简思眯了下眼,快步走向客房。
原本关闭的顶灯大开着,客房里亮得有些刺眼,奚纪桓半趴在床边意识昏沉,很显然他刚才是去洗手间不小心摔了一下。简思尽了全力才拖他躺回床上,他的西装在身上皱成一团,她叹了口气,帮他脱了下来,该好被子。刚想离开,他一阵干呕,她赶忙用小盆来接,他吐了半天,简思无法扔下他不管,还好他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却很听话,她打水给他漱口擦脸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省了她很多力气。
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屋里的狼藉,奚少爷又哼哼唧唧地要喝水,趁倒水的功夫简思回卧房去看了看奚成昊,他一向自制,不会想奚纪桓一样喝得烂醉,在床上睡的很是安稳。
喂奚纪桓喝了些温水,他又嚷嚷头疼,简思皱眉瞪他,真是能折腾,只好又弄了块凉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简思看了下表,都凌晨三点多了,干脆也别睡了,下楼熬了些白粥。
怕奚纪桓又闹腾,她给锅子定好时回客房看看,意外地发现奚纪桓醒着,眯着眼看天花板发呆。
“醒了?”她不知道他清不清醒,试探着问。
“我哥答应回嘉天了”他说“因为我对他说,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我伯父伯母更恨你,想法设法伤害你,这千日防贼的事,吃力不讨好。”
简思笑笑,给他重新洗了洗毛巾。
“你不恨我?”奚纪桓一直对她这样无动于衷的态度很不解。
“成昊不忍心他父母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操劳不已,更重要的是不管他嘴巴怎么说,他是需要挑战和成功的人。我留不住他。”
奚纪桓挑眉“你都明白?”
简思向他宽容地一笑“纪桓,别再自责了,就算你不来劝他,他迟早还是要回去。”
她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他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两个宿醉的男人都赖了床,钟点工李阿姨按时来打扫,简思把他们弄脏的西装收拾起来,准备送去小区的干洗店,出了大门就听见在扫台阶的李阿姨恨声抱怨:“谁把烟头扔这儿啊?这么大一堆,没呛死才怪?!”
简思回头去看,昨天奚纪桓坐的地方李阿姨扫出很多烟头,她抱紧手里的西装,清冷一笑,或许奚纪桓并不像他自己表现的那么潇洒,他那令她遗憾的释怀,或许并不真的值得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