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寝宫之中,只燃了几盏灯,月光洒在帷幔上,凤阳这才发现,怀中的人儿在生完孩子后,似乎更加美丽。说不清哪里美丽,却多了几分吸引自己的地方。
直到今日,他才静下心来好好瞧瞧自己的太子妃,太子妃自十六岁嫁给自己,那时性情阴晴不定的他说话也没个轻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便把太子妃给伤到了。
这个温婉的小女子却强颜欢笑,背着自己抹了泪,第二日照样待他好。正因为这样,才让凤阳心里头愧疚,他忽而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也是那般柔弱而又坚强,若是皇帝陛下心里头也念着元皇后,还会再立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从开始爱,到结束,难道不应当是这样吗?凤阳很固执的想着,便很少去其他侍妾那里了。
但真正的情况是,现实容不得他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人,现在他是太子,以后他是皇帝,就算自己不说,大臣们也会替他选出个三宫六院来,所以他能给自己最爱的人的,无非是后位。
看着眼前这个陪了自己这般久的小女子,凤阳心中唏嘘,搂的愈发紧了些,太子妃许是被吓着了,有些不自在地低声唤道:“殿……殿下……”
“阿苜,我想……”凤阳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太子妃,正庆幸今晚小世子安安静静地没哭没闹,想要把事情做完时,帷幔外头忽而响起一串哭声,“哇哇哇——”
凤阳清楚地感觉到,被搂着的身子一僵,太子妃忙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挣扎道:“殿下,阿元醒了,在哭呢。”
脸一黑,心里头不知道把自己儿子骂了多少遍,凤阳不仅没有像从前那样放开太子妃,反倒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道:“哭便哭吧,不管他了。”说罢,便低头封住了她还想说什么的唇。
“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云瓷宁站在高高的山顶,敞开怀抱,看着云雾缭绕的山下往来不绝的行人,高兴地背起了书。
三月三的郊游宴饮的确让云瓷宁明白了许多,尤其是这美丽的青山,的确如凤珏所说,值得一游。
不说那悬泉瀑布,也不说那百花盛放,单说这山脚下生长的凤仙花,便能说上许多。
土匪窝驻扎在青山的南面,故而百姓只敢在靠北面的那一带游玩,虽不及文人流觞曲水那般文艺,但一些小游戏还是蛮有趣的。云瓷宁和凤珏边走边看,有时候觉得哪里热闹,就在哪里停一停,和他们混在一处玩。
半天下去,眼见着快要到晌午,两人却没有半点儿疲累的迹象,越走越往南,同他们混的熟了却并不知道两人真实身份的老百姓提醒道:“南面经常出没土匪,二位听俺一句劝,还是别往南走了。”
凤珏只笑道:“多谢兄台提醒。”却在告辞之后,仍旧与云瓷宁顺着南边走去,他们此次来本就是要打探一下关于土匪的消息,不往南走怎么打探的到呢?但为了不让他心中担心,凤珏便回了那样一句话来安慰他。
云瓷宁还举着爪子欣赏自己的手,笑眯眯道:“好看吗?”
凤珏一扭头,觉得云瓷宁跟个孩子一般,什么事情都能让她高兴个大半天,不就是遇见几个村里的姑娘摘了凤仙花给她染指甲嘛,有什么值得一直说的,一路上都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却只能点头回答:“好看好看。”
“又敷衍我。”云瓷宁哼了一声,见凤珏忽而发愣,揪住他的耳朵道:“小黄鸡,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方才遇见的那几位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