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看到天越门内景,商吹玉才发现,这里根本不似他想象中那么热闹。
校场上,落兵台积满了灰,只有两个豆芽菜似的瘦小男孩在提刀比划。动作歪歪扭扭,很不正经,全无天越刀法大开大合的风范。
而周整的楼阁也是处处封锁,人烟稀少,像是多年无人居住。
与其说这里是瑶城的第二大门派,更像是个衰败已久、等待死亡的秘地。
穆青娥和他想的一样,而且更不吝于询问:门生是都被方敬远带走了吗?
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方知南深深看她一眼,没有生气:天越门已经这样很久了。
很久了?那你们还敢去花魁大比竞拍,一开口就是一千金?
方知南道,那就是我们的全部。
商吹玉蹙了蹙眉,对这个答案有些困惑。
一千金的确不是小数目,但那只是对个人,或者对一个较小的家族而言。
对于天越门这样体量的中型门派,绝不应该说出一千金就是全部这样的话。
而走在前方的方天涯闷声发笑,笑着笑着,忽然问:吹玉,要是有人拦在你跟前,不许你去救你的朋友,你要怎么做?
商吹玉斩钉截铁地回答:杀了他。
方天涯又问:穆姑娘,倘若有人阻碍你完成你的心愿,你又要怎么做?
穆青娥低垂眼睫:和商吹玉一样。
方天涯点了点头。
海角斋已经近在眼前,方知南道:你们要杀的人之于你们,犹如别意公子之于敬远。
商吹玉顿住脚步,听得方天涯缓慢的一声长叹:
从前,众生所求不过武道巅峰。可不知从何时起,这江湖再不是简简单单的刀光剑影了。
方天涯推开破败陈旧的斋门,内里一片暗沉,只有一豆烛火摇晃。
方天涯道:老头子略懂几分卜算,昨夜求问天机,你们那位朋友绝非池中之物,莫说是一个敬远,纵是十个百个也不能伤他分毫。
商吹玉的表情这才微松,却听方天涯继续说:要伤你们朋友的,另有其人。而敬远和天越门应该也付出应付的代价了。
知南,把那封密信交给能够保管它的人吧。留在天越门,只会让那家伙对我们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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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别意的身体的确孱弱,凤曲和他依偎着,都能感受到商别意那边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