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出了些汗,笑哥才把额发撩开,而他的头发黑得惊人,都在脑后扎作一个小团,但又有些散乱,看上去汗津津、脏兮兮,和那张苍白的脸对比得异常鲜明。
看上去年纪并不很大,至多十七/八岁,声音都还略带稚气。
总的来说,其实是张相当俊朗的少年面孔。
叹息一声,凤曲却莫名笑了出来,朝他伸出一只手去:我叫凤曲。龙凤的凤,听曲的曲。
花游笑耸了耸眉,特意把手在兽皮坎肩上擦了擦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好像能显得他更庄重一点,接着,他也伸出手和凤曲相击: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1少年大笑着说,小的行不更姓坐不改名,宣州花游笑。说起来,难怪小的会对老爷一见如故,这凤曲法酒可是出了名的好酒,老爷不如就请我这个?
说这么多,还是想喝酒啊?
老爷多多谅解,小的也不会白吃白喝,这宣州地界您有什么好奇的,大可以问我。就算我现在不知道,不出几日,也会给您把消息搜罗过来您信不信?
二人默然对视,凤曲从那双眼中看不见半点花子行乞的卑微,正相反,花游笑的眼睛里满是精明,好像打定主意,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屈服。
总觉得很不舒服。凤曲在心中嘀咕。
一直没有动静的阿珉才开了口:「问吧。」
你也觉得应该问吗?
「问他总比问观天楼好。」
那倒也是,花游笑再怎么过分,总不至于要他一根手指。
下定决心,凤曲便对伙计点一点头:上酒吧。
这花子赌对了,他真的有事要问。
花游笑应声弯了眼睛:老爷大度。
在等伙计送酒过来的间隙,凤曲压低声线问:既然你都落花踏尽,那么宣州的事,想必也都会传进你的耳朵?
花游笑却似笑非笑地耸了耸眉,反问:老爷是想问什么?
最近盟主大比不是正热闹么?还有宣州境内,有没有什么闹鬼的传闻?
鬼?花游笑目光上瞟,问,您说的是不是那个白衣服的女鬼?
凤曲吓了一跳,急忙循声回头往二楼看。
看了一圈,哪里有什么女鬼,反而是五十弦和穆青娥齐心协力,刚刚把秦鹿挖了下来,这会儿秦鹿睡眼惺忪,一身金丝牙白锦纱罩着长裙,正被两个姑娘拖着拽着下楼。
商吹玉在他们之后,正关切地打量这边不过一眼看去,凤曲实在没看出来他们哪里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