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曲安静地等他一会儿,确定有栖川野是不想露面,只好拍去衣上叶灰:你是为了保护姐姐才来吧?她的武功不算上乘,但宾客各怀心思,你多留意。
接着振一振袖,凤曲对树抱拳:青娥能平安回来,想必也有你帮忙放水的缘故。还有那晚帮我带路,都要谢谢你。今后有什么报答的机会,都不用跟我客气。
树叶抖了抖,半晌传出细若蚊蝇的一声回应:不用
不能不用。凤曲道,或许我从前和你是有些渊源,但我都不记得了,还得各论各的。
有栖川野沉默一会儿:主人,不想,记起我吗?
如果能找回记忆当然很好,但
凤曲也不自觉沉默下来。
他想起有栖川姐弟的做派,便有些害怕那个未知的自己。
难以想象这么别扭的有栖川野曾经会是自己的下属,而有栖川遥似乎也在寻找以前的他。
有栖川野便领悟了他的意思。
似乎是猜到了凤曲的联想,有栖川野的嗓音忽然大了些,就连语气也变得掷地有声:主人,一直很好!
诶?
过去、现在、以后主人是,最好的!
凤曲怔怔地看向声源,却只捕捉到一片疾掠的衣影。有栖川野不肯见他,可也不想他胡思乱想,逃躲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一点:
主人以前,不会笑。现在,很好。我会保护主人,还有,让主人笑的人。我
他快要急得语无伦次,话里甚至带了哭腔。
凤曲只是听着,竟然感到内心一阵酸楚。说不清是被眼前的少年感动,还是遥远的记忆真的有了复苏的征兆,对有栖川野本就充满怜惜。
有栖川凤曲顿了顿,又换回最初的称呼,小野,或者你也可以抽时间和我聊聊过去的事。如果我必须面对以前的话
他更愿意从记起有栖川野开始。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有栖川野忽如一条玄蛇,猛地刺出树中,朝着同福楼外曲折的栏杆飞掠而去。
近在十余尺外,一道消瘦的清影凭栏而立,清风过耳,环佩琳琅,和声音一道传来的,还有对方紧跟凤曲的视线。
有栖川野抖开笛鞘,银光一闪,剑锋贴上了那人的脖颈。
凤曲连声喝止:等等!
哪怕被有栖川野制在剑下,他的面色却有些破而后立的孤勇。虽然也有些惧色,但更多的是看向凤曲的迫切。
正是谢昨秋。
有栖川野不知他偷听了多少,面色微急:他听到了,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