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又要掉下眼泪,顾不得商别意怎么笑他。
像是感受到蒸腾的热气,商别意蒙他眼睛的手指也跟着一颤。
半晌,商别意问:你哭了?
凤曲不答,只是艰难地抽一口气。
商别意缓缓收回了手。
他伏在凤曲的背上,收手的同时,头颅也渐渐垂了下来,轻轻抵在凤曲的肩膀。
接着,凤曲就感到一股湿润的热意在肩头漫开。
不能去,商别意含泪说,你不能死。不然一切都没意义了。
一声嗒地脚步终于在巷外落停。
那是一道颀长瘦削的黑影。月光将他的影子无限拖长,长到如一张巨口吞没了凤曲和商别意所在的巷子,又如汹涌的洪水,即将把二人卷入窒息的深渊。
影影绰绰,却也照亮了他的衣影。
浓稠的、瑰丽的、暗沉的紫。
某个名号跃然心底,凤曲哑声开口:紫衣侯?
商别意笃定的话音也和他同时响起:曲相和。
鸦的阁主,举世无出其右的群英榜第一。
紫衣侯,曲相和。
而他收了染血的双钩,丝履朝向长巷缓缓而来。
螣蛇白虎曲相和的声音极沉极哑,步步走来,轻慢的咬字却像摄人心魄。
他分明看清了二人的所在,可还是将步调压得很慢。
就像刻意的凌迟一般。
「退」
不要。
阿珉拔剑的动作一顿,凤曲只在须臾间重占上风,挤开了试图迎战的他。
那是曲相和啊。
那是让倾五岳都铩羽而归的曲相和。
那是扬名以来,除了倾九洲,从无敌手的紫衣侯。
阿珉,你难道赢过曲相和吗?
「」
嘴上阻拦阿珉,凤曲颤抖的手却已然握住剑。
商别意看出他的想法:凤曲,冷静一点。
至少要引开他才行。凤曲咬着牙说,否则我们都会
螣蛇也好、白虎也罢,他听不懂,但能听出曲相和是冲着两个人来的。
商别意又娇气又重病,但凡落到曲相和的手里,即使曲相和不想杀他,也指不定手脚没个轻重就让商别意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