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侯英来了。
侯顺端着火折回首道: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说完,他推开最后的房门,一头扎了进去。
漆黑中,一团光火映亮四下陈设。
倾五岳惯用的茶杯酒盏、清一色的青袍白衣、几把看不出材质,但耗损颇重的残剑
这些东西将房间堆满,紧闭的门窗、低垂的床幔却暗示着这里别有洞天。
侯顺咽了一口唾沫,侯英似乎也担心他,默默跟了上来。
侯顺头也不回地问:我一个人就行。一楼有什么发现吗?
侯英却默然不语。
侯顺的后背蓦然爬上一丝阴冷,毛骨悚然的瞬间,他猛地后跃,瞪大了眼拔剑刺去:你不是侯英,你是什么人?!
来人在黑暗中阴恻恻地一笑,二话不说,一把利剑当面劈来。
侯顺举剑而挡,惊得冷汗暴出。
那一下叩在剑上,激鸣如龙,震得他虎口发麻。
偏在这时,一楼传来了侯英的一声惊叫:哥哥!
她也落险了!
侯顺又急又忧,再也顾不得试探,将剑一横,直往敌人的心口迫去:不许碰我妹妹,我要你偿命!
二人缠战一起,敌人却不像侯顺想象的那么英勇。
他藏在暗中,如一尾灵活的鲤鱼,左来右去,滑不留手。侯顺原以为他是且去岛的门生,交手之下,却发现这小子也对平海楼并不熟悉,只是身法极快,才显得游刃有余。
侯顺的头脑冷静下来,喝问:你不是且去岛的人,你是谁!
且去岛的轻功剑法他都有过研究。这一派沿袭照剑阁的功法,虽经倾如故改善,但大体还是一致的风格。
且去岛的轻功当以气息悠长,步法迅稳为特色,他们的步频不快,只是步幅尤其的惊人,一个纵跃能去数尺。
眼前这家伙的动静却很异常,他的轻功是小而轻、轻而快总之,怎么看都不是且去岛的人。
对方闻言又是一笑,刻意压低了声音,挑衅地说:我是你爷爷!
一把青锋迎头刺来,侯顺在地上一滚,撞了一路的桌腿床脚,眼冒金星之余,抵挡得更加艰难:
偷袭不是君子所为!来日战场相见,我要你百倍偿还!
偷袭不是君子,偷盗就是君子啦?好笑,看剑!
谁说我偷盗?混蛋,看我宰了你!
敌人的剑刺进木桌,滞了一瞬,侯顺就趁这一须臾起身反击。
对方却像料到了他的动作,不顾剑身还在桌缝里卡着,抬腿如暴雨一般踢向侯顺。木桌失衡倾倒,侯顺不得不撤步回退,不再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