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对自己说:沈灵曦,算了吧,今生,我们依旧是有缘无份。()
一手一个,铁下心肠拉过俊山和旭峰急着往回走,才走得十几步,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咆哮:“站住!”
是“他”在吼吗?
颤抖着回了头,两世以来,从没见“他”发过脾气,我揪着一颗心,既无耐又难过。
俊山咧咧道:“干嘛?还要打?别以为我怕你,不就是有几个厉害的帮手吗?”
“闭嘴!”那声音气得抖了起来。
俊山怒道:“你才闭嘴,给我少打鬼主意!”
那声音已换作歇斯底里的语气:“不想死给我闭嘴!”
俊山那野牛又被挑衅了起来:“不闭又怎么样啊?”
我白了“野牛”一眼:难道这两人是命中注定的怨家?眼看着我们三个又被团团围住,我忍不住开口对“他”相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哀伤地注视着我,目光深处似痛得厉害。
就像匹布被他们撕来扯去,撕得我手足失措头脑发昏,没听清俊山又“炸”了些什么话头,正好点燃了“他”最要命的一根导火索,但见“他”怒极后,提手一扬,四面八方又涌上来上百黑衣人,团团守住桥畔四围,将我们包成了“饺子馅”
我不能置信地看向“他”:“你要做什么?”
他却不看我,手指着俊山冷冷道:“她留下,你可以走!”
“我整死你!”
俊山的口头禅刚落地,耳旁又劈里叭啦打成一片,旭峰也给掺了进去,我独自被撂在战场外围,旭峰和俊山却联手掉进了八僧连环阵。
慌乱中,两道黑影倏地穿梭而来,及时相助“剖开”了八僧阵,我顾不上其它,急着跟上去:是阿叔和桂伯伯赶到!
还没跟两位长辈说上句话,被“他”握紧一把将我远远带开,再转身来看时,冷面侠已提剑杀上,与八僧聚首,两路众人又打得难解难分,场面混乱之极。
月色渐开,星星寥寥中,我东张西望着找不见大黑鹏和俊山,便挣开“他”的手,也来不及顾念“他”的心情,心下打算好歹先把俊山拖走,其它的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好说,于是心下慌乱地找寻起来。
刚迈出两步,左右环顾时,视线飘闪中好像看见道黑影,正猫着腰阴身藏在七八米外的一棵大树后,那地方恰巧是众人都没注意的斜角,惊诧间见黑影纵跃而起举棍快步疾冲,方向竟是朝“他”而“他”只顾着看我,全然未觉到身侧的危险!我心念急转,抢在电光火石的一瞬,一步扑倒在“他”身上,猛然,我和“他”双双倒下,身体绞在一起上下交换就地打了几个急滚。
发生得太过突然,我的后脑壳被地上的青石砖“呯呯”磕得发懵,尖锐地震痛,等我俩搭手从地上撑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被十几个黑衣人护住,慌乱中我抬起头,见俊山手上竟操着棍子,愣愣地杵在眼前几步远,跟发痴了似的盯着我。我松了口气,原来是这小子在搞偷袭,幸好自己眼睛好使了一回,就在我刚站起身准备过去拉他走的那刻,一个卫士竟趁他不备,自后面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我失声惊呼:“俊--山!”
他仍保持着一副不愿相信的表情,接而身体软软倒下,那过程只有几秒,刻进我脑海里却永远忘不掉。
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连滚带爬地扑到他那里,他胸前的血汩汩向外冒,我怎么摁也止不住,血沁透黑色的衣服,从我的指缝中渗出月光下,那血的颜色鲜艳得刺目,我伸出左臂托起他的头,右手摁住他的伤口,疯了般喊:“你这个傻子!痴子!你在干什么!你不会躲么!”那时,他还睁着眼睛心碎地看着我。
打斗声消失,阿叔第一时间赶过来朝俊山身上急点了几下,血总算被止住,阿叔张口咬牙拔掉了一个小瓷瓶盖子,朝他伤口洒上白药,再扯下自己的包头布,我们连忙给俊山打紧绷带,这时,俊山已经渐渐晕了过去。
刚包好,桂伯伯俯身过来,我连忙起身让开,见惊慌失措的桂伯伯,搂着他的儿子,一双大手微微颤着,口中念道:“你这不听话的孩子呀,痴儿,痴儿呀都是命。”
怎么会成这样?好好的怎么会成这样?我头脑空白成一片,心神迷乱中再抬眼看时,四围已密密麻麻布满了护城军,全副铠钾拉弓搭箭,箭头正对着我们。
冷面侠突然将我带起,瞬间移到“他”面前,我腿一软,扑倒在地“他”忙蹲下扶住我,抬头后,双目相对,我揪着心说不出话,他亦抿唇未语。
顿了会儿,我轻声央求:“能不能下令放过他们?”
他抬了抬手,除了八僧和冷面侠护在我俩周围不动,其他人等整齐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