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看小说网 > 女生频道 > 门主下嫁 > 清风曲 章四

清风曲 章四(1 / 1)

君未央是被琴声叫醒的。

当她醒来时,她看着亭顶发呆,外头的日yan洒了一点进了亭内,照着她的眼眶有些刺,耳边的琴声如同流水,温温慢慢。

君未央向来没有什麽文学素养,听琴曲什麽的也就只是听过,很难会有什麽感想,所以从她穿越到这里来之後,才会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很多。

想起自己是被打晕的,但是这里怎麽会有人在弹琴?

她微微侧头,看见了一双盘腿的脚,看见了那全门派里只有一人才有的外袍衣角。

然後──

君未央整个身子弹跳了起来,瞪着眼看着眼前惬意弹琴的男子。

他一双手优雅而流利或抚或挑,每一个指尖都能弹出jg准的音,她虽听不懂曲,却也能知道那是首好曲。

君未央有些着迷地看着杨逸飞的手,心里不由赞叹,那称号「四指流云」不只是好听,更是好看。

杨逸飞右手天生缺陷,所以没有小指,连剑也没办法拿,所以他花了六年用左手执剑。而右手开发了新的天赋就是弹琴,所以被称「四指流云」。

他看见她坐起身,甚至是惊恐的看着他,他的动作却没有停顿,而是继续拨弹琴弦,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

君未央反而安心他这样的举动,专注而着迷的看着他的手,还有他在逆光之下,y暗不清却更加神秘迷离的脸廓。

如何能不喜欢这个人呢?

别说他外貌本身就极对自己的味,再看那设定後不过是更加分而已,说没那麽喜欢,其实是想告诫自己,他跟她毕竟是不同世界里的人,放太多太深的感情进去,最後受伤的,会是自己。

就是因为有这认知,所以之前还能安分的待在门派内做做小任务,打发打发时间,顺便适应一下生活,还想着如果真回不去了,那就在这边过日子也挺不错的,至少日子很惬意。

直到鸿鹄院遇见李白。

这一串接连发生的事情都以一种乐观且快速的方向在发展,她好像可以感受到追杨逸飞的过程其实并不会很艰辛……

因为走的是欢乐向。

所以她想试。

君未央看着不断被拨动的琴弦,觉得自己的心弦也如他指尖上的琴弦一般。

只能受他摆布。

琴声骤止。

君未央抬眸看他,他正巧也看着她。

「门主怎麽会在这里?」君未央眨了眨眼,选择先发问。

「……那麽你呢,又为何会在这?」杨逸飞看着面前那一张有些模糊的容颜,没有回答而是问。

不对吧!明明就是她先问的,应该先回答她啊!

君未央哀怨了一下,只好乖乖道:「师妹让我来拿食谱……啊!现在什麽时候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卧槽!被暗算之後她昏过去多久了,看这天se应该已是正中午,现在去拿会不会来不及?会不会被骂啊──

杨逸飞看着她着急的模样,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好笑。

果然是个活泼的x子,但是为什麽每次见他,都那麽拘谨而严肃呢?

「拿食谱做什麽?听太白先生说你手艺不错,莫不是他出了难题给你?」师傅那x子平时还好说,但是总觉得对上君未央,师傅的x子和脾气就难说了。

君未央摇摇头,偏头想了一会。「不不,应该跟太白先生无关。师妹只与我说要来怀仁斋拿食谱,我在想──也许会顺便让我做饭?」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吧。」

「……蛤?」

好什麽?

不是吧,所以门主要跟她一起吃饭?不,是吃她做的饭?

老天祢要下红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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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起,照顾杨青月的活儿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从那日起,君未央就改在怀仁斋给李白请安。

顺便也给杨逸飞请安。

然後,她再去门派其他地方做任务。

一切就跟往常一样没什麽分别,但是认真想了想之後又差很多。

b如她每日早上跟李白请安,然後就会顺便再跟杨逸飞聊几句,虽然每次进展都不大,可是她渐渐觉得距离缩小了些。

虽然,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门主男神。

今日去完思齐书市,君未央便马不停蹄的交了任务後,直直往微山书院後头走去。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君未央现在已经牢牢地记住怀仁斋在何方,而她自己为了再度避免走错路的窘境,也拨空逛了圈长歌门,将路线都画好了地图,随身携带在身上。

走到少初坪内,坪内的门派弟子皆专注地与木桩过招,门派内的大师兄也毫不吝惜身上的武学,对初来的弟子一一教导。

君未央一边往少初坪後的牌楼走去,一边看着那群勤练武艺的同门师弟妹,眼底不经意流过一丝羡慕。

真好,自己要不是穿越过来的,也许也是个有武功的?也不至於轻功武功什麽的都不会。

算了,现在想那个都是白搭。

君未央耸了耸肩,加快了脚步往怀仁斋走去,心里也不断的替换过几个午餐的菜se。

老实说她每回煮饭给杨青月吃,只有早餐他是有吃到的,午餐时间总是有一餐吃到,有一餐没吃到,都不知道他没吃到的那一餐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

但说实在君未央也没有很担心,毕竟杨青月虽然是疯子,一天到晚长歌门乱乱跑,可是毕竟还是武功高强,琴艺一绝,认真说这门内可以伤他的大概不超过五个。

到了怀仁斋小厨房,君未央做好了菜,端去杨青月常驻的小亭内,君未央将饭菜都上了桌,然後就出去叫人了。

沿着小路走,君未央一边探头一边喊,「青月大爷──你在哪里啊──」

其实君未央也不知道到底该喊杨青月大公子还是大爷,因为大家私底下替他取名叫「疯子大爷」,但她绝对是不会跟着那样喊的,但也不知道喊「大公子」到底对不对,於是只能把「疯子」二字去掉,自己喊他「青月大爷」。

走了几步,前方不远的左侧就是自己前几日被打晕的小竹林。

君未央停了脚步,看着那片随风摇曳的竹林有点心塞。

要进去看看吗?

她觉得有可能会在那里找到杨青月,可是她又害怕再次被人打晕。

上次无端被杨逸飞捡到宛如屍t的她,已经很让她无地自容了,如今如果再一次躺屍又被杨逸飞捡到……她真的会挖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於是,君未央默默地伸出手,想拨开茂密的竹林偷偷看一眼就好,却在伸出手的那一刻,被人从身後摀住了嘴!

左手被人抓住,顺势带入那人怀里,一gu好闻的薰香飘来。君未央大惊,还来不及细想这薰香竟有些熟悉,她右手臂已经曲起,手肘狠狠地朝身後的来人t0ng了过去!

她听到那人一句闷哼。

然後发现摀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不太寻常。

只有四指。

然後,她感觉到自己的侧颈擦过那人的一束发。

「……君未央,你下手倒是狠。」

卧槽!居然是门主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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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靠得最近的一次。

君未央感觉身後温热的身躯微微弯靠在她身上,她心跳快速接近爆表。

但在害羞赧然前,她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她那一下是用尽了力气的,他一定……很痛。

君未央光想就要懊悔的哭了,更别说他说出这句话後,本来摀住她嘴巴的右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她自己脑补一连串的动作画面,顿时更是心急的不得了,一感觉他松手,连忙回身看他状况。

果不其然,他痛到弯腰按着自己右腹,还能听到浅浅的ch0u气声。

君未央赶紧上去扶他,然後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是门主……」

杨逸飞忍痛抬起头,食指做了噤声的手势,君未央随即警觉地闭上了嘴,搀着他的手没放,却是戒备地看看四周。

「跟我来。」杨逸飞攫了她的手,将她拉往一旁的竹林後,拦腰抱起她,轻功将她一起带到竹林後的假山上。

正好可以看到小亭内的动静,又能不被人发现。

亭内,正是她在找的杨青月,还有九龄公之nv张婉玉。

君未央心一颤眼一亮,觉得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

官方设定张婉玉和杨青月两人情投意合,但她只从张婉玉身上看见片面的情感,还不曾见到她跟杨青月真的在一起!

所以他们两人是真的有一腿!

那──

君未央彷佛想到了什麽,下意识的直接转头看向一旁的杨逸飞。

「怎麽了?」他本来注视着底下两人举动的目光,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後对上了她。

君未央忽然又思考了起来,话就这麽凝在了嘴里。

据说九龄公本想将张婉玉跟杨逸飞撮合,张婉玉本来也对他颇为赞赏,但却在听到了某人的口风後从此对杨逸飞避不见面──虽然从这讯息可以知道,张婉玉本身对杨逸飞并没有喜欢的情感,但是不代表杨逸飞不喜欢张婉玉啊。

拜托不要!如果他喜欢的是张婉玉路线,她完全没有活路啊!

「门主你……难过吗?」君未央一时也不知道要怎麽问,问得婉转感觉有模糊空间,问得直接虽然有时可能伤人,但是答案也最不容易模棱两可。

杨逸飞想看清她这怯软语音下的表情,所以握住了她的手腕。

只见她仰眸,那眼心的心疼不明显,藏在了怯弱的柔软里头,无端令那一双眼更添水气灵秀。

杨逸飞x口一ch0u,抿紧了嗓,却有些哑:「……为何要难过?」

「传闻九龄公想将婉玉小姐……但是婉玉小姐如今跟青月大爷……」

君未央也不知道怎麽说才婉转,但想来杨逸飞是个聪明人,应该也不用说太明白,他就会懂了吧?

君未央的表情因这层思量显得有些懊恼,那眼光却又偷偷打量着他。

杨逸飞不由得低笑一声,後因想到现在的场景不适合,所以收了声看着她那苦恼的称得上可ai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难过?」

以为会吗?君未央被他牵去思考,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摇头。

其实并不觉得。

「那又为何这样问?」杨逸飞挑眉,有些好奇她的回答。

「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思来想去,好像这才是问题的解答。

确认他对张婉玉一点兴趣也没有,然後她能不走张婉玉路线攻略他──这才是她在意的。

「确认什麽?」杨逸飞不觉的被眼前的君未央扯住了思绪,握着她的手可以清楚看到她的表情,b起只靠声音来判断,更显得生动。

他从不知道她的表情原来这麽多变且有趣。

「确认你不是喜欢张婉玉那种路线的啊。」不知不觉,君未央竟然也少去尊称,直接喊了张婉玉全名。

「那确认之後?」他又问,不知为何执着她的答案。

「……这是秘密。」君未央却sisi抿住唇,打si不肯说的摇摇头,一双眼儿哀怨的瞪着他。

你休想要我亲口说!李太白那次明明都说得那麽清楚了你还要装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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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副戒备哀怨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心情很好。

之前因为门派事务而不愉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纾解,不由自主,他嘴畔挑起一抹笑。

温雅如画。

「如太白先生所说……你倾慕我的关系?」他也不知道为何要问出口,他也不知道她会正面接下还是如同上一次一样,再一次避过。

但他就是想问。

就是想知道。

君未央没料到他竟然这样开门见山的问了,一张脸登时通红的如天边彩霞,水眸又惊又慌的瞪着他,最後又掩下了眼se。

……卧槽果然都是腹黑的主!哪有这样直接问的啦……平时被李白欺负还不够,现在连门主男神都要欺负她吗!

「所以,不是吗?」杨逸飞没有收起唇畔的微弧,温柔的浅笑俯视君未央的神态。

「是又怎麽样……」君未央抬起星眸,决定豁出去了,轻轻咕哝:「我承认的话门主你就要嫁给我吗?」

杨逸飞倒是没有意外她会直接承认,他有些0不着头绪的是她说的那句「嫁给我」。

嫁?可是她是nv子?

「为何是用嫁?」

「因为姐是传说……啊不是,那是我家乡的一种用语。」君未央连忙转题,「我们家乡都是以nv子为天,男子做妻,所以如果我倾慕门主,自然是用求娶。」君未央胡诌一通,然後发现自己胡言乱语的本事越发的好了。

「原来如此。」杨逸飞恍然点首,俯下了身子,与她面颊近在咫尺。「但你入了我长歌门,就要遵守我长歌门的规矩。」

君未央不自觉地挺直着背脊,屏息的看着凑近她面前,那张完美无瑕的俊美容颜,喉咙有些发乾。「弟、弟子一直都有遵守长歌门的规矩啊……」

太近了、太近了啦!再近下去她很可能会在这里扑倒他!

「好乖。」杨逸飞又笑,拍了拍她的头。

君未央眨了眨眼,觉得自己跟不上这思维,已经愣到九重天外去了。

所以现在是怎样?

「我不讨厌婉玉,但对她也没有那种感觉。她既和哥哥心意相通,我便就守护他们两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杨逸飞低身在她耳边轻吐这麽一句,半敛的眼光流转一抹柔软的笑意,说完後,看着她呆愣回不过神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细细的摩娑,「今日起,可别让我发现你在躲我,嗯?」

君未央脑筋一片空白,这个情况发展的太快,太直转急下──这是什麽节奏啊!

只能愣愣点头。

杨逸飞见她点头,本想罢手,但又想到一事,「上次鸿鹄院的事应该都办好了吧?为何没来向我汇报?」

「……不是已经让秦宛师姐去汇报了吗。」君未央小小声的说。

其实她是想亲自走一趟的,顺便去他面前晒个身影也好,奈何她後来就在怀仁斋里满山满园的找杨青月,忘了几日想起後也ch0u不开身了,秦宛怕她再拖下去会误事就先去报了。

「……罢了。」那时他就是想再见这人一面,所以才特意叮咛,现下这种状况也算达成了目的,也不用太计较了。

假山底下忽有一阵动静,杨逸飞瞥了眼底下状况,杨青月和张婉玉已各自离去,他也差不多要走了。

「未央,今日所见之事,不能跟门内任何弟子说──知道吗?」

君未央颔首,「我知道了。」

「嗯,这里散了後就去做自己的事吧。」说罢,他站起身,足尖一点就离开了假山上面。

君未央来不及喊他,杨逸飞就已经消失在十万八千里外,留她一人在假山上面。

卧槽这山这麽高,她一个人下不去啊!哪有人把人带到山上面还不负责带下去的啊次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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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君未央是爬着滚下来的。

爬着下来一时不慎就滚落下来了。

君未央摔得全身都痛,念着反正这里也人烟罕至,她也就索x先躺着一会,等缓过来了再爬起来。

他说,不能跟其他弟子说这件事。

他说,从今日起不要让他发现她在躲他。

……为什麽?不跟其他弟子说杨青月和张婉玉两人会私下相会这没问题,但是她躲他为什麽不行?

不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整个都超过她可以理解的范围了……

她好像感觉到什麽又好像没感觉到什麽……君未央想了想,忽然觉得情况好复杂,然後心里五味杂陈。

她也不是什麽没见过世面的小nv孩,从杨逸飞的状况来看,其实多少能猜到这个人已经被她激起了兴趣。

虽然她不知道这兴趣从何而来。

其实她隐约有些感觉,只是不敢证实、不敢想太多,因为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也许不是?

或许……杨逸飞也有一点喜欢她?

不然他g嘛跟她解释他不讨厌张婉玉?虽然光凭这点好像也没什麽根据。

就在君未央躺在地上看着蓝天放空思考时,右侧有一道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君未央微微仰起了首,目光看向那个位置。

一袭白裙。

逆光之中,那人倾低的身子,朝她g起一抹笑,清丽的面孔有些yanse。

是张婉玉。

「还真的有人在这儿。」张婉玉随後歛起了笑,又恢复一派冰冷的神se。「你一人躺在这处,可是身t不适?还是──想做什麽?」话才落,她已ch0u出身後的长剑,剑尖就搁在她颈边。

君未央深刻的感觉到──只要她回答一有不如她的意,她可能就会就地格杀她。

但是为什麽?她并没有做错什麽啊。

难道仅仅是偷听和偷看就是si罪吗……

「婉玉小姐误会了,我刚从那山上跌下来,浑身都痛……暂时爬不起来才想先躺着的。」君未央忍着额上冷汗,故作镇定的b着旁边的小山,然後又无辜的看着张婉玉。

「你倒有趣,上得去却下不来?拿这个理由来唬人,你是看轻我?」

「绝对不是!」君未央这下子简直有口难言,她才刚答应杨逸飞说不能让其他弟子知道,虽然不知道张婉玉算不算,可是她既然答应了他,就没有不遵守的道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那麽……」她的剑尖又往她的颈项再进几分,微扬的语调已有威吓。

「弟子只是奉命前来怀仁斋伺候青月大爷,午膳已经做好,他人却不见,弟子出来找,却不料想正好遇到大爷神智迷糊,将弟子带上了假山上──」君未央吞了口吞口水,sisi瞪着在她脖间不远,泛着寒气的剑芒,一副豁出去的口吻。

既然她不能说,那就让张婉玉自己说!

张婉玉闻言,面se果然有所崩动,她眯起眼,嗓音更冷:「你说,是青月带你上去的?」

「嗯。」君未央睁着眼,说了瞎话。

「何以口出诳语!」

就等这句话!

君未央面se即露不解,「婉玉小姐怎会说弟子口出诳语?莫非你有看见?若是有看见青月大爷将我带上去,又如何疑心我想做什麽?」

张婉玉怔愕,随後也回过了神,蹲下了身子,剑却没有收起,而是cha进一旁的土里。

随着她身子倾低的那一瞬,君未央鼻腔都是这人身上漫漫的馥郁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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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玉确实是个美人。

姿容清丽而带yan却不俗,纤细的身段又不完全只有柔弱,她眉间的英气就是最好的佐证。

「你倒是伶牙俐齿。」她又笑,但那笑里有些不怀好意,君未央有些心惊。

不确定她会怎麽回应她这招。

她一句话,也只能让君未央乾笑後接下:「哪里,是婉玉小姐不嫌弃。」

「不嫌弃……怎麽会嫌弃呢?」张婉玉指尖压上君未央x口,「这里,不仅有胆子,这里……」她又往她的额面点去,「也有脑子。」

「……」所以?君未央这下脑子是真的晕糊了,但也更小心的回话。

一颗心怦然跳着,却是紧张使然。

「你这样,是想让我怀疑你……还是──不怀疑你?」

「呃?」她本来是想要张婉玉自己招出她刚刚和杨青月在一起,所以杨青月绝对不可能把她带到假山上面这点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但结果是──她ga0砸了?

「你跟在青月身边,对他的态度却不若其他弟子……让我有些上心。但是,你若想要长歌门的情报,从他身上是问不出来的。」她眼眉半敛,温雅的气息之後隐带一gu杀气直b向她。

她误会了。

「婉玉小姐误会了,弟子乃门中弟子,又怎麽会将门中情报泄漏出去?」君未央赶紧解释,另一方面也疑惑。

到底她身上是有什麽奇妙的设定,才能让这些人以为她是j细?

因为不会轻功也不会武功吗?

「哦?那麽你要用什麽来证明呢?我又凭什麽相信你?」

张婉玉的npc设定是这样吗?好机车……

君未央深x1一口气,认真的思考这个杀手鐧要不要用,用了她可能可以澄清误会,但也许更可能会被当作妖孽?

「……我无法证明什麽,我仅能证明我对青月大爷没有兴趣,所以绝不会对他出手也不会有任何遐想。」

君未央这一番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却意外的合她心意,张婉玉一愣。

「你──我不是在问你这事。」拧眉,张婉玉横了她一眼,但眼中的杀气已减弱不少。

但是你想听我澄清对吧?

「但也多少与此事有所关联。」君未央直视张婉玉的目光,缓缓地道:「门主一向敬慕他的兄长,我若真对青月大爷有异心,他会难过的。我不想他难过,所以,对这门派之内的人,我绝不会有加害之心──婉玉小姐大可放心。」

虽然他对她可能还不是那种感情,但她已经是了。

任何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她都不想也不愿去做。

仅仅是想像他可能会用失望的眼神看她,她就觉得难受。

她敛下眼,想掩去自己的心思,但她的心思早被她自己一语道破,如今这掩盖的心思,也不过是藏给不知情的人看的。

张婉玉听完这一番话,在唇里细细咀嚼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看着君未央。

「……你喜欢逸飞?」

君未央抬眸,对上张婉玉那略微讶异的表情,再想起官方设定张婉玉对杨逸飞闭口不提、甚至闪避不见的这事,忽然就气闷起来。

讶异什麽?杨青月在你心中很好,同样的杨逸飞在我心中也很好!

「是,我倾慕他,那又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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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倾慕他,那又怎麽了?」

杨逸飞去而复返,意外竟会听到君未央这一句告白,当场停下了脚步,停在竹林之外。

他方才试探不得,现在从她口中证实……也算是因祸得福?杨逸飞不自觉r0ur0u自己的腰腹,好笑的想。

「此事意料之中,但你如此大方承认,我倒有些意料之外。」张婉玉ch0u起了cha进土里的剑入鞘,却没有将她扶起来。

君未央侧身将自己的身t撑起来,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门主心x坚毅,气质儒雅出众,喜欢他是意料之事,如何意外我承认?」

「因为他的身边,还没有人像你这般有胆子。」

在杨逸飞身边,或多或少接近他的nv人都恋慕於他,如今虽然民风开放,但是勇於追求自己所ai的人仍不多数,大多数的人还是习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她如此勇於追求心中所好的人──很好。

君未央狐疑地感受张婉玉身上的杀气渐消,虽然有些莫名她的心防渐消,但对她来说这是好事……

虽然她对张婉玉不曾想过要接近甚至是巴结。

「婉玉小姐哪会明白呢,您天资聪颖,与门主是同个世界的人,你们要互相接近太简单,但对我们来说,门主就是高挂在天上的一颗星。敢承认,并不代表我们也敢要。」君未央歛下眼,眼光有几分黯淡,「我敢承认,不过是忠於自己的一颗心。就像婉玉小姐您忠於自己喜欢青月大爷的一颗心。」

「……门内应无几人知道。」

君未央为张婉玉这句yu盖弥彰的话笑出了声,「婉玉小姐还想遮掩什麽呢?门内早有传言,九龄公想将婉玉小姐许给门主,但小姐不愿,还称非青月大爷不嫁──并非门内之人不知,而是没有人提。」

「……」张婉玉闻言,心里一堵一堵的,看着君未央谈话间自若的表情神se,她不觉沉了些许眸se。

从一开始对谈,眼前这人的表现就一直让她惊yan。本也不期望她可以回答什麽,但她却能从话语间来反驳她的臆测──

她在与青月谈话间,其实青月早已发现有人在一旁,他也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好奇跟着他弟弟的那个nv子是谁,所以要她私底下来探。

杨逸飞护着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杨青月,同样也护着他。

若是这个nv子会好好对待杨逸飞,那他就帮她。因为杨青月要帮,所以她张婉玉也会帮。

「青月将自己的心事藏匿的如此深,他压抑自己至深,如此让人心怜……我又怎能不喜ai他?况且我与他已心意相通,但是你呢?你与杨逸飞之间又有什麽?」

君未央抬眼看她,对上张婉玉的眼se有些不赞同。「婉玉小姐你喜欢青月大爷、心疼他,那是你的事,我与门主之间虽然什麽也没有,但我心疼他的这份心意,也不会亚於你。你珍惜青月大爷,所以不论别人如何说他,你也不改其志,同样我也是。」

「若是他愿意,我也愿以真心相待,穷一生时光ai护他、珍重他。婉玉小姐,你喜ai青月大爷虽是你个人的事,但也请你多顾虑些门主的心情──」君未央话说完,拍拍了裙子站起了身,张婉玉因她这一句砸的突然,还未回神,只能被她居高临下的俯望。

「弟子不是嘴碎之人,今日之事绝不会再与?当然这样没什麽不好,可是这样平顺真的大丈夫吗?

她有一点害怕……

杨逸飞依言松了手,那副容se依旧不冷不淡,但君未央就是觉得那线条b平常还要柔和许多。

「快进去吧,我晚你後面进去。」然後摆了摆手,让君未央先行走进怀仁斋。

「喔好。」君未央经他这一说,也想起自己就快错过准备午膳的时间了,连忙转身就走,跑了三步,却停住脚步蓦然回首。

杨逸飞还在原地,见她停了步伐,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似是问她「怎麽了」。

君未央连忙摇头回给他一笑,又跑走了。她只是觉得,今天的门主有些奇怪,想多看几眼而已。

她怕,这样的温柔暖意,会在她转身那瞬就跟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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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拂过怀仁斋竹林绿叶,抚出低浅音律,连带的那映在地上的叶影,似也随着这风起舞。

杨逸飞目送君未央离去後,微微侧了身子,喊了一声:「兄长何必遮掩,出来就是。」

原来不知何时,杨青月已在这处。

杨青月闻言,从一旁的竹林上跳了下来。

与杨逸飞秀丽的姿态不同,他墨绿的衣袍衬着下身的白於一身沉敛之外,还有一gu难以言喻的隐晦。

若说杨逸飞是白日,这人就是黑夜。

「你最近与她走得倒近。」这句让杨青月明显b杨逸飞还要沉醇的音se说来,有几分低哑。

「嗯。」杨逸飞也没有辩驳一句,坦白的应。

杨青月也不感意外,今日他难得神智清明,便与他话起家常。「若不是那日我见她行迹鬼祟将她弄晕,也不知你竟会在意她。」

「果然是兄长手法,我那时还以为是j细误入。想来也许如同师傅所说,是我多心了……他老人家定是将她调查了通透,才会这样放心喜ai她。」杨逸飞想起当初在这里捡到昏迷过去的她,想起那时情景,不由得好笑。

君未央她……总是能用一些奇特不凡的方式与他再遇。

「那日你走後,我知是你,但不确定与你在一起的是否是她……顺便,也是想知道她接近你,究竟是什麽目的──却不想,反而问出了另人惊异的事。」杨青月有些玩味的眼神瞥了一旁的杨逸飞,只见他眉目依旧一抹清华风骨,好似全不在意。

「逸飞,你不问吗?」

「问什麽?」杨逸飞不冷不淡的问,反倒让杨青月意外的扬眉。

「问婉玉後来从她口中探出了什麽啊。」婉玉盘问她时他人也在场,听她口齿清晰外,条理也梳理的极快,守了对逸飞的承诺没有出卖他一丝半点,竟还想要婉玉自己承认……

就这胆识心思,也已不差了。

而她,竟也还能当着婉玉的面说出那样一番真情十足的话──若是逸飞当时在场,是否又会动容於她的告白?

「若是他愿意,我也愿以真心相待,穷一生时光ai护他、珍重他。」

当世男儿,莫不是想着要如何保护自己脚下的土地,身处的国家天下还有自己身後的nv人──但也只有她,能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一句话。

那话里的浓重保护意味,盲人才看不透。

杨逸飞侧过身子,暖风正好吹起他鬓边的发,连带天上落下的曦光在竹影下叠上他脸廓,迷离的笑意带着一gu飘渺。

「不用问。」因为,他什麽都听到了。

所以,那一刻从他心中泛起的陌生情感也令他有些无措……虽然後来还是若无其事的回到漱心堂处理事情,可是他也频频走神。

那日离开後前还特意叮咛她别避开他,但今早去见师傅之前自己却有些忐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思来想去许久,结果到达师傅那里时,却不见她,当下的空落就越发的明显了。

还在思考中,师傅突然又与他谈起了她的事……

如果,在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後,他对这个人会挂念、会怜惜甚至是──记住她真实面貌的时间b之前更长──

那就是喜欢了吗?

「不用问?」杨青月挑眉,好像懂了什麽,正要发话,就见杨逸飞迈开脚步走出竹林,准备要往怀仁斋走去。

「逸飞──」

「若是你清醒的时间长了,这个时辰就乖乖待在怀仁斋吧,省得她满山满园的找。」

「嗯?」

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说:「未央她不会轻功,找你不便,你让她省心些。」

等一下──

杨青月觉得被叮咛了两句需要开口了,结果杨逸飞又说:「还是……我换个人去伺候你,我把她带在身边也好顾着。」

杨青月这下子完全懂了,弟弟这反常的行为不就是代表着一件事吗?

他都听见了!所以不用问他也知道!

「我反对,她的手艺那麽好,换了厨子我吃不惯──」

「……那我把温华嫂给你。」杨逸飞不理会兄长所求,无视他那罕见的挣扎表情,淡道这个人选。

「温华嫂不是你的吗?我不要温华嫂──」赶忙追了上去,两兄弟明明是在争论厨艺,但眼前的景况莫名的让人会心一笑。

「兄长,你有婉玉了。」

「这跟婉玉有什麽关系──你──」杨青月如中惊雷,看着眼前容se未起波澜的杨逸飞,好半晌说不出一句。

所以呢?所以这是什麽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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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了午膳後君未央本就要告退,自己去择个清幽的环境吃饭,谁知道杨逸飞一句轻浅的「一起用吧」就让她只能乖乖的跟他们坐在一起吃。

有些坐如针毡的吃完了午膳,君未央将碗盘都洗好後就要从怀仁斋告退时,杨逸飞又在怀仁斋外的门庭等她。

君未央一愣,不知道今日的杨逸飞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从思齐书市开始到若水书斋,然後又是这怀仁斋──

「门主有事情要吩咐弟子吗?」君未央走到杨逸飞身边,午後的yan光正烈,却因怀仁斋这处栽有竹林一片,被掩了不少日光yanse。

好在这时会出现在怀仁斋内的师兄弟妹不多,又好险他们知道她最近被派来服侍杨青月,所以看见她和门主说话,也只会觉得是门主在交代她事情。

「嗯,你跟我来。」杨逸飞从她言行间知道她的避讳,也没有要让她心惊胆战的意思,一句话就将她引到一旁僻静的小亭。

君未央一见又是当初被打晕的亭子,脸上的神se有些复杂。

这处果然清净且无人迹,只有远处一片清丽大气的山景入眼。

「门主不知要吩咐什麽?」既然是有事情要交代她办,君未央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抱着替他将事情办好,让他舒心的念头。

「文瑞说你不会武功也不会轻功,是吗?」

「……嗯。」意外话题竟然会是这个,君未央呆愣几秒後便点头应答。「然後门主要……将我逐出师门吗?」强装冷静,但君未央的面se已经不由自主的白了很多。

「不是。」杨逸飞显然也是发现了,上前握住她的手。

微微泛凉的指尖。

「只是在想是不是教你轻功或是武功。」然後,见她鬓边有一绺乱发,他极为自然的伸手将之抚去。

君未央连忙又是急促的摇头,「不行的啦,我完全没有武功底子,内功什麽的不是要从小修习吗?」况且在这里练一点武功防身还可以理解,可是轻功就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了……

她曾看过若水书斋里头的书,里头关於轻功修习的方法,不外乎都是说要小时候练,长大之後根骨皆定,要练很难之类的云云。

「……那你当初,究竟是如何入我长歌门?」杨逸飞闻言,终是忍不住拧起了疑惑的眉。

「……」君未央一阵无言。

这真是个好问题。

谁知道本来是手指c作键盘、滑鼠的网路游戏,会在电线短路之後便成全息游戏啊?

轻功还有武功什麽的也都只是指头键盘点点按按就好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到底是谁坑谁!

况且她也不觉得这个系统有可亲到,一切都维持原厂设定,只要像游戏影片上那样,只要执行「ww空格」她就可以飞了!

她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咳,总之……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轻功……我虽想要却也不勉强。所以不劳烦门主费心──」

「想要为何不试试看?若是不行,我们再放弃。」

「……蛤?」

君未央真的觉得,今天的门主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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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答应了杨逸飞会让秦月师姐来帮忙,君未央就真的去拜托秦月来帮忙,除了是怕杨逸飞又来个突击检查之外,就是自己也想快点好,不然带着这一身青紫很难做事。

今天君未央一早就来怀仁斋给李白请安,顺便又乖乖双手奉上研发的新口味零嘴,李白当下就试吃,说这味道层次颇多,他很喜欢──但是君未央遗憾的表示这个新口味太费工所以只有不到十个可以吃,然後李白就苦了一张脸。

满意的欺负完太白先生之後,君未央便先朝他告辞,说自己要去挽音阁的後山采草药,若是等门主来会来不及交东西,所以便先走了。

长歌门依千岛湖地势而造,景致虽美,但有些路有时并不好走。b如君未央没有轻功,无法跋山涉水,需仰赖船夫的地方不只一点,再加上长歌门中山势颇多,草药和蔬果错落在门内各地,依地势山水而生,有些东西可自给,门内中人便不会再向外收购。

君未央快步走下怀仁斋,yu走到微山书院的曲廊从那里前往挽音阁後山,她走到微山书院和少初坪相交的回廊上时,正巧碰上杨逸飞和文瑞。

君未央随即停了脚步,让了中央大道,自己站到侧边去时,也不忘朝两人俯首,叠手行礼。

她心想着要摘的药草数量有些多,挽音阁那处的药篮不知还够不够,又想着等会要从哪条路回来才不会耽搁到怀仁斋的午膳,满心的盘算,也就未曾多加注意现在的情况。

对君未央来说,门主对她虽表现的亲近,但自己毕竟是他门下弟子,他应该不会在公开场合对她做出什麽不合规矩的事。

「你要上哪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了吗?」

所以,当他停下脚步,在她面前问出这句的时候,君未央心头已经惊恐成一片了,但也努力维持自己嗓音不颤。

没事的,门主他只是关心一下弟子有没有去给太白先生请安,不会露出什麽马脚的君未央你不要自乱阵脚!

「回门主,弟子方才已经向太白先生请过安了。现在正要去挽音阁後山采草药,门主有何吩咐?」君未央仍是没有抬头,低垂着眼帘轻吐这句,君未央无法看见他表情,也不知他听到这句话後会是怎样的神情。

惨,她只跟太白先生说帮她跟门主解释一下,没想到这里就遇到了!

这下子很难不被误认她是故意要避着他的。

「嗯,那你去吧。」

君未央心情兜转好久,也忐忑不安了一会,结果意外等来这句特赦,她虽如释重负,却也有些失落。

「是,弟子告退。」君未央不想露出马脚,也不敢多说什麽,只道了这句後便转身,快步往曲廊走去。

君未央走上曲廊又走了一段路才到挽音阁,先到挽音阁内的库房取了药篮,君未央才往後山去采草药。

挽音阁的後山其实就是个万物和乐融融的场景,梅花鹿和兔子满山的跑,君未央采草药时还得避开牠们。

拿着图监b对着她今日要采的甘草和千里香,她边走边看,终於找到时,她便蹲身放下药篮,拿出了工具。

忽然,一道轻功腾空又落下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还来不及抬头,就听见一阵杂乱的步伐声往她这里而来,她抬起头时,就见梅花鹿受惊的朝她这里狂奔而来──

「卧槽!」

其实君未央离那头梅花鹿并不远,牠狂奔而来所花的时间不过几秒,君未央才咒骂出声,不过眨眼,她整个人已经被那头鹿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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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天在上……啊不,天本来就是在上的。

君未央觉得自己不过才看到天空全景,碧蓝一片还缀有几朵云花,下一瞬,天旋地转她的目光就只能看见一旁的山壁──

身子蓦然腾空,她也知道自己是被抛了上去,她应该要尖叫以示她自己的惊恐惧惶,可是鹿角正好顶到她後腰痛处,她叫不出来只能骂脏话,外加眼角哭出一滴泪。

「次奥!」

自己这一抛如果没人接住她的话,她就会高空中被甩出一个抛物线,然後一路滚到下坡地,可能不是掉入湖里就是撞到石头才会停住了──

卧槽也太惨!门主救命、杨逸飞──

君未央完全不敢再想,双眼紧闭,惊惧交加的等着最後的审判──到底是掉到湖里还是撞到石头──

忽然她就撞进了一堵温热的x怀,止住了她的跌势。

「噢呜!」不知道撞到人家哪里,君未央一感觉自己被抱住,没了生命危险,她这才睁开了眼。

「没事了。」

逆光中是杨逸飞俊美秀逸的面庞,柔软心疼的眼se在y暗的光影下更显浓厚,君未央看见他,想也不想,一手揪住了他的襟领,将脸埋了进去。

这一句温言软语,在她最惊恐最疼痛的时候出现。

她的防备和脆弱都在瞬间溃堤,她没有让自己止住,而是哭了出来。

「呜呜……好痛、痛……」嘴里说着痛,但其实不过是一种掩饰。她藉由这种方式,将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惶然害怕都哭了出来。

这个男人、这个门主──如果再这样下去,她铁定会喜欢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

他没有制止她的哭声,反而为她这模样更觉心疼怜惜。

他单膝叩地,抱她在怀里,右手将她身子环住,左手则是小心的拨去她凌乱的发丝,听她呜咽ch0u泣的嗓,连带的心房都被揪紧,他敛下眼,吻上她额角。

「未央不哭,等会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还有伤着哪里?」软哝的嗓不是只用在nv子身上,用在他身上更显一gu到骨子里去的柔情。

君未央ch0u噎两声,还是靠在他怀里,手也抓着他襟领没放。

「後腰……被撞到更疼了,还有手……腰要断了啦……」她清脆的嗓子刚哭过,显得低哑惑人几分,这句说出来又有些哀怨的语调,让旁人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至少周宋在一旁听得这句忍不住惊恐。

然後站在梅花鹿晕倒的躯t旁瞪着一双大眼,看着眼前可称浓情蜜意的两人──

如果君未央不是受伤的话。

老天爷这发生什麽事了!他撞破什麽东西了!

杨逸飞闻言,握住君未央小心抬起的手,轻柔的看了一下她的伤处。

除了之前的青紫之外,又多了几处,还有擦伤──

「好痛!」不知按到了哪处,君未央一声惊呼身子一颤,又缩进他怀里。

杨逸飞这才瞥向自己的手,他正巧握着她的手腕。

这处……也伤到了吗?他敛下眼,y暗的眼se被纤长的羽睫给掩去,但那浑身危险的气息却没有藏住。

至少周宋就看得一清二楚。

「未央,我先带你去疗伤。」说着,他抱着她站起身。

「哦……要怎麽去?」君未央赖在杨逸飞身上,x1嗅他身上淡淡的桃花薰香,微仰首正对他下颔。

姑娘你脑子傻了吗?当然是这样过去啊!难怪人家说谈情时脑子会不好使原来是对的……还是刚刚其实也伤了脑子?

但是杨逸飞却答:「轻功过去b较快,还是你想用走的?」

君未央马上摇头,用走的过去她不就马上被看的一清二楚,简直不能再清再楚了!她又不是找si!

「……那你可以挑偏僻一点的地方飞吗?」

「……不行。」就这一次,他不愿意听她的。话一落,他长脚一迈一蹬,身子瞬间拔空而起,周宋还在想为什麽要挑偏僻的地方飞,转眼就看不见杨逸飞的身影了。他只依稀听见一句──

「门主你表害我啊!」

欸──等他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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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确实就是个根骨极其强韧的nv人。

从假山滚落撞得一身伤,隔天还能生龙活虎满山满园的跑,再然後又马不停蹄的前往挽音阁後山采草药,又遭到受惊吓的长歌梅鹿冲撞──

普通的人这样撞上那腰椎,再怎麽轻巧也都要养上一个半月,但大夫在看过君未央的伤势之後,啧啧称奇了好一会,只说她伤势看来严重,但差不多养着七日就会好,这期间多吃点补筋骨的药汤就好。

杨逸飞虽然不太相信,但对方毕竟也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当下也没说什麽,只是让周宋将人送出去,自己则坐在君未央床榻前。

君未央趴在床榻上,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好一阵子了。

「门主,弟子这就没事了,会赶紧养好伤的。」君未央这样趴卧的姿势其实很难抬头,所以她也就不勉强自己一定要看清楚他的眼se,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觉到他现在情绪上的不对劲,所以她伸出左手,按上了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可是,也那麽好看……

因为被她触碰,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脸,她指尖的温度暖暖的贴上了他的手背,温度从那处熨进了他的心房。

「嗯。可知事情是怎麽发生的?」杨逸飞没有ch0u开她压住的手,只是不舍地看着她一身狼狈的模样问。

然而她在他眼底,不论模样再狼狈,都还是会发光。

不知从何时起,他看着她的身影,她的周身就会泛着一gu璀璨的微光。就算没看到她那平凡的脸,没听到她清脆朗朗的嗓音,也知道是她。

「我只记得那鹿朝我冲来的时候,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应该是不小心惊吓到牠了……」君未央只记得她要看是谁从她旁边落下又起飞时,她先看到的是朝她奔来的鹿。「算了啦,反正也是有惊无险──」

「未央,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伤不只这样。」他一叹,知道她所言没有半分不对,但那心里的惊惶後怕还有郁闷,一点也不能消。

「……嗯,可是你及时赶到,然後我没有事──这样就好了啊。」君未央拍了拍他的手背,其实很想继续吃豆腐,可是这样会不会很不应该?

「对了,门主怎麽会想到要去挽音阁?」灵机一闪,她倒是记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她那时在心底狂烈呼喊他的名字,是希望他来没错,可是她没想到,还真的能等到他。

杨逸飞一阵默然,像是在想要如何说明这其中原委。

「门主?」不明白面前男人的沉默,君未央又喊了一声权当催促。

「没什麽,就是觉得你身上带伤,不确认一下你的状况有些不放心。」

「……为什麽?啊!」这个理由好奇怪,君未央有点不明白,想看清他的表情,所以微微侧了身子,想用手臂撑起身t,但又不小心动到後腰伤势,她低呼一声後,身子不稳的又要翻落,被他急急护住。

「小心──」这下子,君未央整个人整个上半身,都扑上了杨逸飞腿上。

「……」君未央无b尴尬,简直想si。

她真的没有这麽饥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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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飞看着扑到自己腿上的君未央,一时间有些不能反应,随後才想到应该要关心一下她的伤势。

她这一妄动,铁定是扯筋动骨的痛。

他正要俯身察看一下她的伤势,没想到她却突然抬头,然後君未央的後脑袋撞上了杨逸飞的下颔,再然後君未央痛呼的时候不小心推了杨逸飞一把──

杨逸飞毫无防备,往後仰倒在地,随後君未央因为撞到头又拉到後腰伤处,也痛到翻落了床榻。

就是那样万中选一,巧合到天时地利人和一次爆发──

君未央就y生生的压在杨逸飞x口之上。

「未央……很痛。」被推落床榻直接背朝地也就算了,她这把纤细的身子骨毫无预警的撞上他x口,跟着他下颔一起,好似都还有麻疼未消。

「我也好痛……」君未央三个伤口一起作痛,语音已经带泣。「门主你等我缓过来,我……我现在手腕不能用力……」君未央的额头正好靠在他左颈边,上身顺着他x膛压在他右侧,她躺在他x怀之上,左手臂高举搁在他右边肩头。

受伤的右腕无力垂在腰际。

「嗯。」本想将她扶起身的,可又觉得此刻这样的姿态有些令人难舍。

这人说倾慕他,可当他一靠近,她便又顾虑其他的躲他──要让她自己自主地亲近他,好像很难。

才刚这样想,耳边就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杨逸飞知晓有人要靠近,知道现在这样子铁定会惹来很多闲话和不必要的臆测,於是伸手扶上她的肩头。

「有人要来了,得先起来。」

「好。」

君未央不疑有他,想着要快点爬起来,不然这情况被误会根本很难解释结果心一急,左手往下一撑想借力起身,没想到杨逸飞正好要起身,她这一出力,又把人给压了回去──

他握住她肩头的手来不及松开,於是君未央也跟着又被拉了下去。

「啊──」

「呃。」

这下,君未央左手撑在地面,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上身终受控制的没有压在杨逸飞的x口上。

君未央庆幸的叹吁了一口气,俯下眼正想问杨逸飞没事吧,杨逸飞却看着她,默默的叹了口气。

就在君未央还不明白杨逸飞为什麽要叹气的时候,背景突然传出一声久违的熟悉声响。

叮。

恭喜玩家君未央达成【心机扑门主】成就,获得江湖阅历500,门派声望-10。

……蛤?

卧槽这什麽东西!这又是什麽见鬼的成就?她才没有耍心机!她没有啊!

抗辩还来不及说出口,门外的谈话声渐近,而後门被一把推开──

门外的三人当场愣在那里。

对君未央来说,她及时撑住自己的身子没有让自己的身t压在杨逸飞身上,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因为她身上还有多处伤口。

但对在门外尽收眼底的三人来说,君未央这就是非礼门主的节奏。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君未央一脸迷蒙的妖惑姿态扑倒了门主,正要对他上下其手行非礼之事──

「师傅!」杨逸飞的大弟子文瑞,率先跑了过来,一把将君未央从杨逸飞身上拉开,君未央全身失去重心,顺着作用力往後摔去──

周宋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君未央,君未央感激地朝周宋瞥去一眼,然後又看了眼站在门边,因为逆光而一脸神se不辨的李白。

他的面se感觉很凝重,连带的君未央都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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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未央只瞥了一眼杨逸飞,他在文瑞的搀扶下起身,然後脸上的表情又是之前那样不冷不淡的神se,君未央虽只有刹那的视线从他面上交会,心口却宛如破了一道口子,好像──从昨日起所做的温柔美梦都在方才碎裂。

她的心有点冷。

然後她仰起头,看着往她走来的李白,一双眼圆睁着,看着他居高临下,双唇却倔强的紧抿,似乎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半句。

「逸飞,如今闹了这麽件事儿──你怎麽说?」

文瑞以为李白要责罚,赶紧跳出来为杨逸飞解释:「太白先生,师傅他是──」

「文瑞。」杨逸飞沉声一喊,文瑞顿时止住声音,没有再说。

「弟子无话可说,谨遵师傅吩咐。」杨逸飞只淡道这句,便没有通过的。

虽然一直都知道她就是这样快人快语,虽然有准备还是被呛了一口。

杨逸飞轻咳一声,正了正脸se,但耳後那一抹微红还退不去。

「……你如何得知?」

「当然是每天晚上──」君若归马上住口,灵犀似地知道门主刚才是在笑什麽了。

每天晚上都睡在一起,除了自己本身,他们就是彼此最了解对方身t的人。

自己方才都犯什麽傻了呀──

君若归反应过来觉得很想si,索x将整个人埋进杨逸飞的x膛里去了。

「……不许笑我笨。」君若归的嗓子,闷闷地从他x口传来。

「不会。」杨逸飞抱着她,笑着吻了吻她的发顶。

「也不能介意我胖。」说出口愣了一下。她是真没胖呢,这样说不就承认自己胖了?「不管我真胖还是假胖都不能嫌弃。」

「好。」

「不够美也不能嫌弃。」

「好。」她是觉得自己不够美,但在他眼里,却已是美到任何nv子都b不过她。

「不能嫌我脾气坏。」

「好。」哪里脾气坏了?

「不能嫌我无理取闹。」

「好。」

「不能……」

君若归没有说出口的後话,全被杨逸飞堵在嘴里,被她自己又吞了回去。

「不论好坏,不嫌不弃──可满意了?」他俯下身,指尖摩娑她的颊边,看着她粉颊眼底一片动人的娇yan神se。

「满意。」朝他笑出一个灿烂的唇弧,她又吻了上去。

君纵我宠我,他日我也纵君宠君。

後来,君若归将那一身衣服脱下来收妥後,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一套衣裳放到哪里去了。

更别说她那件还未穿过的平口齐肩的开x衣袍。

算了,衣服没有还可以买,况且她就在这里,要多露骨的衣服还不能自己设计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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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君若归翻琴在手,指尖轮番拨弦的动作不停,反而飞快,在音刃激s出去的瞬间前方的狼牙兵又倒了两个。

但是她身後的门生、百姓还没有退完。

还得再坚持半刻。y是压下x口翻涌的气血,她又拨弹两个音刃出去,却因施力太急,琴弦受不住已然断裂,刹那银丝划过她不及闪过的鬓角,带出一道血痕。

狼牙兵见机不可失,纷纷一涌而上,眼里都是晶亮的杀意。

她反手从琴中ch0u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然只能砍得对方後退几步──

君若归咬牙,勉力运气提剑再上,剑花刀芒骤然相击互撞,登时迸裂出星点火光,银灿地眩人眼光,风沙飞扬,铿锵声响错落。

不绝於耳。

又缠斗小半刻,狼牙兵又倒了五个,然而她已经站不稳身子。

长剑拄地,她发髻全乱,脸上身上都是血痕,x口翻腾再止不住,呕出了血,眼光迷离之际看见刀芒砍来,她已无力再动。

纵然如此,也不肯闭眼等si。

「夫人!」

凄厉的怒吼声从她身後传来,她却已经听不清了。

朦胧的目光里只隐约见到那人俊逸的眼眉,还有温雅笑意──

逸飞……

君若归倒下之际,长歌门内,杨逸飞的心口一阵剧痛,腰间的玉坠也跌碎在地。

######

模糊朦胧的意识中,吵嘈的交谈声此起彼落,说商量也不太像,含着伤心的哭喊还有愤怒的咆哮,扰了她沉沉的梦境。

她虚弱地睁眼,浑身烫的不可思议,好似被人丢入火在烧。

「吵……」她甫开口,喉咙彷佛吞了玻璃似的,疼得好像都在流血。

坐在她床边的人听见她细微的嗓音,连忙回头大喊安静,然後伏在她耳边叨叨絮絮,眼眸都是泪光。

「夫人、夫人您总算醒了!您的伤势太重了,需要立刻返回长歌门──」nv门生如此道,下一秒又噎住了话。

可是,她也同样伤重的没办法移动。

君若归没有昏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行……」她这个样子回去,逸飞还不知道要心疼成什麽样子。

「先瞒着……门主,待我再休养……几日。续命丹……吃,再候……」断续的说完要表达的意思,也不管到底有没有人听懂,她闭眼又坠入黑暗。

既然,她有逆天的根骨,应当也是没有问题的。

君若归陷入昏迷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不知道她在门生喂下那颗九转续命丹之後不到半个时辰,气息全断。

######

当杨逸飞赶到扬州客栈时,收到消息的门生已经在门外等候,见到他来,全都垮着脸不敢说话。

他只冷瞥他们一眼,没有发话,大步走了进去,一推开门,床榻处层层的床纱略掩里头安睡的人影。

快步上前,一掀开纱帐,入目那张苍白消瘦的面容随即让他心头一揪。

怎麽,孱弱到了这个地步……

他动作放得极轻,在她床边坐下,忍不住伸手去触眼前的人。

「若归……我来带你回家了。」低语轻喃後,指腹细细地摩娑着她的面颊,小心且轻柔地将她从床上抱起。

她的身躯此时软若无骨,偎靠在他x前,被他宽大的外袍收拢在内,贴着他的x腔心房,像要就此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藏好了,护妥了,就不会再受伤。

李白请回的一g大夫全都在漱心堂待命,待杨逸飞将人安放好後,便是大夫们轮流确诊。

杨逸飞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走,看着他们一个个垂眉敛目,脸se或凝或肃,他的神情也越发沉重而抑郁。

床上的君若归兀自沉睡,自他们启程以来,她的呼息就一直维持在极低极细的状态,要不是知道她的脉象还算稳定,他简直都要发疯了。

李白瞥了眼现在的状况,也没多说什麽,领着一g大夫往门外走去,吩咐门生好好守着。

文瑞也跟着李白身後走,想过去跟着打点──师娘现在这个样子,师父铁定没有半点心思的。

######

虽然大夫都已针对病症下药,每日药汤也不停,虽有药王孙思邈的续命丹,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状况不好转的话,照样随时魂归西天。

杨逸飞从喂药到打理,一刻不敢离开她身边,门内事务他也都在前面的书房处理完後,就会走到小室继续陪着她。

因她状况时好时坏,大夫们也都轮番守在不远处的客居暂住,喂完今日最後一盅药,他终是不敌多日来照顾她的疲累,靠坐在床柱边睡了过去。

门在这时被人轻巧地推开,来人放轻脚步走了过来,在床边伫足半晌──

然後又离去。

门再度被掩上,而那方才一直闭着眼的男人也睁开了眼。

──眸心一片冷霜。

然而视线一转到床上安睡的,完全不知刚才闪过怎样杀机的nv人身上,就柔软的好似三月春光都r0u碎在他眼底。

他站起身走到前厅,找到文瑞朝她吩咐几句之後,才又回到房内。

走到床前他俯下身,轻啄她的唇瓣,再吻上她眼眉额心。

「若归,该起了。我接你回家了,不醒来看我一看麽?」

无人应答。

「看了……再睡麽……」

低弱的几乎要散在空气中的语音极其细哑,响在他耳边让他有瞬间的愕然,随即俯眼去看怀中的人儿。

她虽垂着眼,他也能见她熟悉的眼光。

他心一紧,一松,指腹亲昵地抚了抚她的眼角。「还累着,就再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守着你睡。」

「好……」她喘了喘气,又道:「抱着我睡……我全身都疼……」

说到这个,他的气恼就不打一处来,但面对此时的她,又只能全盘接收。

他脱了鞋撩起袍子躺shang,小心地将她揽进怀里抱着,像是为了让他安心,她便作出轻喟的叹息。

「知道疼还这样逞能,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

君若归轻咳了两声,x口疼得像是千斤石打了过来。「地府没有你,我怎麽愿意去……」然後,往他颈窝那里靠去,便又昏睡过去。

这一连番的举动,已花掉她全部的力气了。

她这话说得他心暖,怜惜地吻上她额头,他也低喃:「可人间若是没有你,我也不想留……」

你可知道?

######

不知又辗转睡去醒来几次,昏沉之中只记得有人喂她喝药,发热时替她擦身,等她身t稍微好些,不那麽困倦,醒来的时候──

是张婉玉。

彼时她正持卷,听见床榻动静,抬眸就见一双水灵的眼瞅着她。

「醒了?可知我是谁?」

君若归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大概还在作梦……她怎麽都想不到,病重时守在她身边的会是张婉玉。

「哎呀,该不会真的伤到脑子了吧?连话都不会说了……」说是这样说,人却没有走,一把凑上前细细打量。

……这样毒,铁定不是作梦。梦里的张婉玉柔婉的……让她觉得是根本是假货。

「……我宁愿是大哥来顾我。」至少大哥发病时会乖乖坐在旁边调息,不会这样气她。

张婉玉眉一挑,笑容灿yan几分。「还能说这种话,看来状况不错。既然不错就赶紧醒醒起来,你一倒下,门主就散了三魂七魄,这长歌门哎……」

「逸飞呢?」她挣扎要坐起,张婉玉也没闲着,搁下书後就来扶她。

斗嘴归斗嘴,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媳的。

「处理门中事务还有相知山庄的事情呢,文瑞也跟着帮忙。」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给她。「你刚回来那十日,他寸步不离守着,到现在二十几日,落了不少东西。虽太白先生、梅先生帮了些,但有些事还得他做。」

接过茶水,君若归颔首,轻啜一口。「嗯,我真没想到伤势这麽严重,辛苦他了。」

张婉玉听这声云淡风轻,心里来了些气,丽眉横竖瞪去一眼。「你还敢说!又不是多好的武功底子,你从何处生来的胆子,敢一人单挑十个狼牙军?若不是门生及时赶回,逸飞接回得就是屍t了!你心大,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可有想过他?若不是你现在……我就狠狠教训你一顿!」

「……是我思虑不周,只是当时的情况我也绝不可能将百姓丢下的。」

张婉玉:「……」

也是,长歌门上至门主下至门生,都不可能放任狼牙军撕裂无辜百姓的。

随後她沉然一叹。「想来你的顾虑他也不会不知,只是这回,你可要好好安抚他了。」

君若归:「……我知道的。」知道他心内恐惧慌然,知他心疼如绞,知他一切。

「既然知道,又为何让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门外,那一道颀长俊丽的身影披戴暗影而来,仍没有一丝y沉气息,依旧明媚地眩人眼目。

张婉玉挑眉,自动自发地退出房间,临走前还吩咐门生守好,才哼着小曲儿一路走回怀仁斋。

室内陡然一片静寂。

君若归见了他本绷紧的身躯,在一阵对望之後逐渐松懈下来,甚至因与张婉玉对话有小半会,而有了疲态。

她将身子靠上背後软枕,将水杯搁在一旁,扬起虚弱的笑弧,朝他招手。

杨逸飞睨她一眼,似受不了她眸中哀求,移步走到床前。

见他这样闹别扭,她暗叹一气,伸手去拽他的衣袖,轻摇了摇。

「真的很生气?」还不及稳住自己身躯的疼痛,先一把被他抱住,大掌也顺势将她柔荑整个包覆。

「别动!身子有半边险些废去,若不是大夫说你根骨强韧,这後半生躺在床上铁定跑不掉。」

君若归双眼发黑地靠在他怀中,听觉短暂失去一小会,最後这句却没漏听半字。

系统给她最好的礼物就是这逆天的根骨了。

她有些贪婪地偎在他怀中,x1嗅这密密su人筋骨的桃花香,被他裹在掌里的小手,指尖蜷了蜷。

「……所以是还气着呢?」

这厢门主没有说话,在君若归看来就是生气了。

她轻轻笑起,螓首敲了敲他心口。「不气呢,我任你处置可好?伤好之後任你怎麽折腾,看是要绑起来呢还是吊起来都──」

「君未央!」低喝一声後按住她不安分的头。

哎呀,是真生气了。居然不叫她若归了。

「逸飞啊……你哼个一声嘛,不然我睡不安心……」四肢的沉重感又起,扒拉着她全身的骨头要她继续休息,但她执拗地不肯就这样进入梦乡。

他终是幽幽叹了一气,抚了抚她的後脑脖颈。

「……睡吧。」

强撑着最後的意识听得这句回答,她便安心地沉入黑暗的梦境。

这次的伤势实在太重,君若归在床上就昏迷了十几日,能醒来时又还不能下床,卧床几日加起来,至少躺了一个月。

因她此次右手肩骨受创,很多事都不能自理,所以杨逸飞陪着她的时间更多,不待在房里时,就抱着她在书房处理门务。

「吃完这个,就睡一下。」他一手捧着碗,一手调羹往前送,君若归乖巧地张口,细细咀嚼起来。

「不要,jg神很好,不想睡。」

「那不然看书?」又喂了一口,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吞了一口她摇头,表示不吃了。

「不要,看不懂。对了,你让楚南绮云陪我说话吧,让文瑞去帮你。」

岂料她说出这句,他的脸se瞬间便沉了下去。

君若归一怔,虽不明白他为何这种反应,可又隐约知道是发生何事。

「怎麽了?」

她伸出左手去拉他袖角,他将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半晌才抬眼对她道:「……我将他们赶出长歌门了。」

她拧眉。「为什麽?」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楚南对门主表白自己的心意了?可也不对啊,楚南那孩子藏了这麽久,断没有这时候不管不顾的表白──

不。

若是以为她可能挺不过去,倒有可能告白的。

只是逸飞也不是小肚j肠的男子,这种事对他来说也算司空见惯,顶多就是扔到远处眼不见为净就是,至於赶人家出去吗?

除非他还做了什麽让他怒极的事情……不然这两个孩子当初是她带回来的,他再怎样都会问过她意见。

绝不会这样擅自作主的。

他却不愿再忆,展臂将她搂进怀里。

若是当时让他得逞,这个人就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所以,绝不能原谅他。

也不能对她据实以告,否则她还不知要如何伤心。自己带回来百般宠ai的孩子,竟对她起了杀念……

「好吧,你不说也就罢了。把人家赶出去,可有给够盘缠银子?外头如今不太平,两个人要生活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亦难……」君若归乖乖窝在他x怀之中,很t贴的没有继续问下去。

「嗯。」他低低应了声,回得却不是哪句。

她也没有纠结,又说:「有些想听赏翠坪那些蚊子吵闹,你抱我去那里的亭子坐着好不?」

他一手擒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安坐。「为何想听?」

顺着她偎在他x膛的姿势,他一手以指代梳,拊顺她的发。

昨日帮她洗了头,是与他身上一致的桃花香。

「g0ng商不是在教琴吗?我去听听,或许也能有长进呢。要是够长进,下次就不会给你丢人了呀。」她捏着他顺势搁在她腿上的左手,纤细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轻拍。

「为何不让我教?一门之主教你,不是更好?」

「要是我又给你丢人了怎麽办呀?还是拖别人下水的好啊,傻逸飞。」

他轻笑,x腔一阵浅颤。「我何时ai惜自己的面子了?又不是丢不起。」

「欸,你舍得我舍不得嘛。你的面子漂亮得很,哪能乱丢呢?你还得为门生们留脸呀门主。」说得话多了,她浅浅地咳了几声。

他往身子往旁一倾,从小几上0了个杯子,放到她唇前。

她从善如流地喝了口。「好嘛,你把我放在那里,然後你就可以去忙,不用陪着我。或者你让秦宛师姊陪我?」

「……好。我先去忙,晚点去接你。」

「嗯。」

将君若归小心地放在软垫上坐好,一旁接到消息的门生早就备好茶水点心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琴案上搁着一把琴。

目光扫到那张琴时她只一挑眉,并未多说,看着他倾身点起了香。

连点香的手指和动作都优雅的像是一幅画,让人看着就不忍惊动他半分一点。

秦宛大约还在忙,还未见到人。

但他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她身後坐下,将她拢进怀里,抱着她坐在他腿上。

「嗯?」这样子,莫不是要这样抱着她弹琴吧?

「秦宛来之前,我先弹琴给你解闷。」侧首瞥了她一眼,解释完後他便将双手放在琴弦上头。

怕自己会扰了他弹琴的灵活,君若归倒很乖顺,偎着他尽量缩着自己的身子。

但他一点也不受影响,有她在怀里,那四指流云还是灵活宛转,琴声铮铮。

她就看着他如玉指尖拂动,着迷得不能自己,不论是完好的五指,还是残缺的四指──都美得没有半分缺陷。

他天生就没有缺陷的,少了一指也掩不了什麽。

她靠着他颈窝,忽然哼起一声歌。

「小楼东风如昨,细吹一川星河落,谁怀半壁山月於烟波,拾起摇光半盏,融相思兑作,红泥小炉煨後,送予丹青客……」她细哼,然而他的琴音不受半点影响,却在她哼了半首曲子之後,琴音与她唱出的旋律如出一辙。

哎……这个门主啊,处处对她心思、合她心意,要她如何不ai惜呢?

这样的琴艺,除却弹唱高山流水、磅礡山河曲外,这等旖旎缠绵的软声小曲,也不吝弹来讨她欢心……

「逸飞啊,你怎麽能这样讨人喜ai呢。」她靠在他耳边细喃,他身子一颤,音却没错,她察觉到了,调皮地伸长了颈子,去咬他温润的耳垂。

「好想要一个小逸飞啊……这身子怎麽一点也不争气呢。」

这下子,弹琴的人如她所愿被撩动,不只音错了一个,连後续都没有了。

藉着身躯之便,他将她裹进外袍内狠狠地吻住,吻得她双颊绯红,气息不稳,瘫软在他怀里。

「……等你身子好些,再来试试。」

虽然是自己又作si,但是这实在是太动听了,她颔首,轻答:「好。但你可要留情啊,我怕身子撑不住。」

「……好像有些难。」他说。

君若归红着将脸埋进他的x口,不作声了。

他的琴声一停,不久後赏翠坪的琴音就渐次扬起。「果然还是你的好听些。」

「只有一点?」收了手,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将她圈在怀里。

「好好,很多点,你就是我的心肝儿了,还想我说什麽呀。」她浅笑,笑声都压在喉中轻滚,别有一番韵味。

她靠着他,嗅着他身上温雅的桃花香,竟有一些睡意。「怎麽办呀,我有些想睡了……」

「睡吧。」他0了0她的头,让她以更舒适的姿态偎着他的颈窝睡。

「可是你还要去漱心堂……」

「晚些再去也一样,我抱着你,b较好睡。」

这倒是实话。

因为伤筋动骨,她这次不同以往,有时痛起来,再柔软的床躺着也不舒服,y得又睡不着……这段时间可折腾了,只有在他身上好睡些。

「嗯。你这阵子也没少睡,陪着我躺会吧。」

「不妨事,你睡。」

「……好。」终是不敌睡意,她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一刻後,文瑞和秦宛两人先後抱着卷宗和帐本走了过来,一看见君若归睡在门主怀里,自动放轻脚步声。

他只朝两人颔首,便挥手让她们都退了。

又维持这样的姿势小半刻,确认她的呼息已渐沉稳,他才拿起桌上的卷宗细看。

其实不只是为了让她好睡而已,自己也需要一再确认她的状况。

怀中的这人脆弱的一刻不注意就会消失,只有这样揽着抱着,才能让他稍微安心……

这次是真的吓坏他了。

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仅仅是拥她在怀,就能无b安心,似得天下;然而也是,只要失去了这个人,天下尽塌,不复半隅。

######

君若归这伤势,前後养了两个多月,期间药汤也没少喝一口半碗的,全都被杨逸飞紧盯着喝下肚,一滴不剩。

虽然苦,但为了让他安心,她也是乖乖的吃了两个多月的药。

两个多月过去,她也能自己下床走动,不用再处处劳烦他,却让门主有些头疼。

「她又跑去哪了?」他皱眉,盯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凉亭。

门生有些无措,回话有些结巴。「夫人方才说要去思齐书市,但後来又转道去了若水书斋。」

那就是去找秦宛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停的往若水书斋而去。

遥望门主远去的背影,门生再次感叹:门主真真ai护夫人啊,扬州那次回来大发雷霆令人至今记忆犹新,这下夫人生龙活虎了也不放心……

若水书斋离赏翠坪不远,他拐着弯快步往书斋走去,恰见师兄韩非池十分有兴致地在喂池子里的锦鲤。

他装作不见,继续往前走,韩非池却没打算放过他,一口喊住他。

「见着了我,怎麽停也不停。」

「寻人。」暗叹一声,还是止下脚步。「怎麽了?」

「没,若水书斋最近来了个新门生,与若归走得倒近──你当心些。」他挑眉笑道,说完这句就摆手让他继续走。

杨逸飞:「……」

这人招人的程度,实在让人想拴在腰带上带着。

还走不到书斋门口,他就看见一名清秀的少年站在她身旁,指着一旁的柜子不知道在说些什麽,她初闻一愣,随後朝他扬起笑,那名少年的脸就悄然地红了起来。

他挑眉,心思已有千回百转。

没有移动脚步,他就站在距离门口十尺之距,看她何时会发现他──自己越发会醋了。

谁知他方这样想,那边的君若归像是感受到什麽,抬眸一眼就看见他。

给他一个b刚才更灿烂甜蜜的笑靥──他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她将书随手搁在柜子里,拾步快走过来,都已经要跑了起来,他见状连忙上前拦她。

「不许跑!」

她这才生生踩了煞车,不跑没错,步伐一点也没小。见着了他,笑着就抱了上去。

「忙完了?」自己早前并不会这样腻人的,只是近来他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她也不知道怎麽办,只好撒娇了。

「不是让你在亭子等?」揽住她的身子,见她额前薄汗,自然地抬袖去擦,被她一手拦住。

「慢,你别用袍角擦啊,料子会坏掉。帕子给你。」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给他,没有要自己擦汗的意思。

他也没说什麽,拿了帕子替她拭汗。「绣娘方才拿了新校服,去试试合不合身。」

「新校服?是之前给文瑞试得那件吗?」

「嗯。你不是说那袖肘处的绣花漂亮?都留下来了,前襟还有银丝暗纹,是你要求的云纹。」

他这样一说,她倒全来了印象。「那件倒美,不过我记得也很多层啊……」她拧眉,觉得浑身又要热起来了。「真不能做一件挖背或是开高衩的──」

「不行。」话还没说完,就被门主大人截掉了。

「很热啊。」她哀怨地咕哝。

「你的校服全用丝料去做,是崑仑特产的冰蚕丝线,不会热。」

她倒ch0u一口气,用一种败家子的眼光瞪着他。「那一尺布要千两金啊门主!长歌门没有很多钱……」

「某人老是嚷着热。」

一记重捶。

又是自己找si。

「好嘛我以後会乖乖穿,不会肖想挖背还是高衩了……」好贵啊,血淋淋的教训!

「乖。」他牵着她的手捏了捏。

这阵子她养伤,都在长歌门陪他,虽然走不出这方寸之地,但有她相陪,哪里的景se都美。

「我一直都很乖啊……」小声反驳。

耳力很好的门主一字不漏听。「那跑来了哪里?」

自知理亏,她哀怨地道:「也没有很远啊,赏翠坪的蚊子不吵了我就无聊了,结果师姊那里收了新师弟,我就去看看。」

「什麽师弟,那是门生,不是师弟。」

「……」为什麽这个时候,计较起她门主夫人的身分地位了?

「醋了?」她挨上他半边身子,像是猜到什麽似的,贼笑地看着他。

他俯眼,表情冷淡,没有回答她。

但是她观察他每一分表情都是成jg的,自然不会猜不出。

於是咯咯地笑起来,示意他微倾身。

他没有多想,低下身子,下一瞬被她一把抱住,在颊畔亲了一个。「不醋不醋,那些人哪及你呀。」

「亲错地方了。」g唇一笑,捏住她下颔转了过来,直接吻上她的唇。

「……」真大的醋劲,这样也安抚不了。

她无奈的想,却没有退开,启唇迎了上去。

就算这人要将她拆开吞吃入腹,她从来都不会拒绝的。

######

又养了小半个月,总算让门主松了口气,君若归也松了口气,不用吃药的日子欢快的很,只要药膳去补身子就好。

她自己又是个中好手,大夫给了方子,门生帮她准备好材料,挽起袖子她就自己做来吃──养她自己之外,顺便养了太白先生还有张婉玉和杨青月……等一g人。

养病的人没有养胖,倒是把没病的人养出了一身难消的r0u。

当然门主不在里面。

他一边冷眼地看着他们毫不节制的吃,冷笑地看着他们哀嚎。

很腹黑,但她很ai。

抱着推倒又亲了好几口。

然後就换她被吃了。

知道她身子方好,不方便太放纵,他也没有太折腾她,房事都是适可而止。

直到君若归不知si活,想着身t好得差不多,是时候要该继续出门挣钱养家了……门主一怒之下,压着她不让下床,在床上磨了她大半夜。

报复她忘记自己说过的承诺。

後来想通哪里惹了他,就乖巧的也不反抗,两人变相的探讨起来──反正对彼此不需要保留,两人一回生二回熟,把春g0ng二十八式都玩了一遍。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暗叹还好门主这一面只有她知道,不然指不定被人说他是衣冠禽兽啊。

不过两人结缡四载,还没有个一儿半nv的,真的也急了她。

她不敢让他知道,他也t贴的没有催她。她明白他或许以为是自己先天有疾,以致子嗣有误,所以对她呵护备至。

但她却恼自己逆天的根骨怎麽要个孩子这麽难。赶紧怀上了,他就不会再这样想了。

所幸h天不复苦心人,小半年後,她的肚皮传来好消息。

三个月的孩子,虽不知是男是nv,但是她已经很满足。

不过算一算,这个孩子貌似是两人野合来的……希望x子不要太外放啊,不然她可能很难教……

夜里入睡前,他小心翼翼地环着她,吻了她的额头,轻声道:「我想好名字了,这个孩子,不论是男是nv,就叫若君吧。」

「好啊。一个像你的孩子。」

「像你也好。」

「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像我们的,只是不知更肖谁一点。」

「也是。」察觉自己说了什麽傻话,他轻笑出声。

「到时候,这个孩子就让你教,若是个男孩子,早日教成了就把这门主的位置给他,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她还记得要跟他一起走遍大江南北的承诺,也希望能早日来临。

「好。若是个nv子,我们就将她娇养起来。」他道。

她不满,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了。「不行,nv子当自强,不能娇惯。nv儿都还没出生,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跟个小娃醋什麽。」

「我不管。你不由着我,我就闹腾。」

他失笑。

「好好,由着你。你怀着身子,整个长歌门你最大,哪能不由着你。」

她满意地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好了,晚了,快些睡。」

「那你哼个曲儿让我睡吧,我睡不下。」

「好。」他半撑起身躯,将她拢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在她x口,徐徐地哼起了小曲。

她满足地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她的人生何其有幸,可以遇到他。

彼之浮生,唯你而已。

──《完》

本文bg

歌曲:墨中风月客

歌手:樱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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