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到这个历史里压根没有的朝代后,周清荷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好不容易有了起色。
这两年,她跟肖氏这个便宜娘亲算是在公主府上站稳了脚跟。
那么骄横跋扈的长公主,见了谁都恨不得把鼻子仰到天上去,唯独对着她母女二人和颜悦色。
甚至,通过肖氏,她就能操控这个没脑子的草包公主。
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她昨天晚上生了一场急病,醒来后一切就开始不对劲起来。明明连院判都来给她瞧病了,诊断她无碍,竟然还会不允她出院子。
周清荷看着王管事磕头磕出的血迹,悄悄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哪怕不是跪着,光这么站着也累得慌。
她这具身体眼下才九岁呢,自己将来是要干大事的人,可不能亏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个女人还没睡醒吗?
午休都过了还睡,怪不得脑袋空空,合着光睡觉去了。
周清荷并没有放在心上,压根没往秦瑶光是故意晾着他们这个方向想。
至于王管事,想个法子推了和他的干系就行。再怎么重要,不过是个下人,舍了也就舍了。
她的天地从来就不是这区区公主府。
估摸着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门里还没有动静,正当周清荷开始想法子时,一阵脚步声从由外及近。
抬头望去,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白露。
周清荷立刻换上最能讨人喜欢的表情,于娇憨中透出几分愚蠢的清澈,身姿轻盈地奔到白露跟前,喜出望外道:“白露姐姐,我整整一日不曾见着你。昨儿病得凶险,差点以为往后都见不到了。”
她嗓音甜美,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带上了一些哽咽,顿时让白露怜爱不已。
周清荷一向不会做无用功,白露是秦瑶光面前最得力的侍女,她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
肖氏在廊下望着,见白露牵了自家女儿的手,才袅袅婷婷走上前,拍着心口道:“白露姑娘,昨晚可把我给吓死了,亏得殿下请了院判大人来,小女今日这才好了,一早我就想来跟公主磕头谢恩呢。”
她这么一说,让白露想起了秦瑶光对两人忽然冷淡的态度,还有和王管事内外勾结的事,面上就冷了下去。
“周太太请稍候,奴婢正有事去请长公主示下。”
肖氏心头咯噔一下,好好的,怎么就变脸了呢?
周清荷抿抿唇,心道: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早上就摆明态度不要谢恩了,这会儿还提!这个便宜娘亲有脑子,但不多。
她居高临下的点评了一句,按下心里对肖氏的不满,扯了一下她的衣摆,两人让到一边。
白露率先经过,紧接着是谷雨,后面更是呼啦啦地走过一大帮人。
猛张飞似的呼延进看得周清荷一连倒退好几步,后面跟着几个自缚双手的家丁。垂头丧气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满身鸡屎鸡毛不堪入目。
曾夏何时这般丢脸过?他在公主府里,虽说不是横着走,那也是说句话响当当的人物。
眼下从逐风院里到华沐堂,一路上碰到不少下人,他只觉得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睛里都是嘲笑,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叫每个人都认不出来才好。
但他身形肥硕,随便怎么缩,都不要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