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月鹭从外面急匆匆而来,见礼后道:“有一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灾民,和守在石桥的村民守卫发生了冲突,意图强闯。”
灾民?
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秦瑶光暗自思忖:附近几乎都是权贵人家的别院庄子,就算受灾,也不至于立刻就发生饥荒。
如果是从其他地方涌来,发生雹灾时是寅时,这会儿是巳时刚过,才刚刚过去两三个时辰。
灾民逃难,都是拖家带口。
光是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就至少得花上半个时辰。
由此可知,在这个交通工具靠双腿或者马的大景朝,很明显,时间根本来不及。
有问题。
秦瑶光吩咐月鹭:“再点两名青衣卫,跟我去看看。”
淳宁忙道:“姐,我也去!”
秦瑶光摇摇头:“那里不安全,别让我担心。”
“你不也去了吗?”淳宁担心道。
“有月鹭在。”
秦瑶光道:“少一个人保护,她们就更有把握。”
淳宁这才打消念头。
别院里的人各司其职,就是秦莺秦鹂也在伤员的院子里帮忙。
寒露白露更是忙得分身乏术,谷雨腿伤不宜走动。
跟在秦瑶光身边伺候的,就只剩下雪莲。
刚走出正院,燕守拙匆匆赶上来。
“母亲,儿子陪您去!”
前方吵吵嚷嚷,母亲要去那种地方,他根本不能放心。
燕守拙补充道:“锦鸡受了惊吓,掉了几根羽毛,其他并无大碍,已挪到耳房里暂且安顿。”
他完成了交付的任务,秦瑶光便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从别院到皇庄入口的石桥处有好长一段距离。
月鹭牵了两匹性情温顺的母马出来,供秦瑶光和燕守拙骑行。
一刻钟后,两人抵达石桥,翻身下马。
桥旁,呼延进正带着人和对岸的灾民对峙。
在士卒中,戴着斗笠的燕长青混在其间。
感受到秦瑶光的视线,燕长青冲她点头致意,随即又望向对岸。
石桥下,河道不宽,水流湍急,是天然的护城河。
在寒冷的冬日,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
对岸,挤挤挨挨全是衣衫褴褛的百姓,人人面有菜色,足足有四五十人,在河岸边磕头作揖。
“求求你们了,放我们进去吧!”
“当牛做马做工做活都可以,只要有口饭吃,有片瓦遮头。”
“开开恩吧!”
除了哀求声,还夹杂着孩子的哭闹声。
一片愁云惨雾。
反观,皇庄所在的石桥这头。
呼延进一身穿戴整齐的盔甲,士卒手中握着的长枪闪着寒光。
村民刚吃过饱饭,穿着厚实的夹袄,将锄头、钉耙、铲子等当做武器。
对比鲜明。
在青衣卫的护卫下,秦瑶光越众上前,来到呼延进身侧。
“见过殿下。”
呼延进铠甲在身,未行全礼。
“免礼。”秦瑶光问,“将军,可知他们从何而来?”
皇庄别院,乃度假之处,并非交通便捷之地。
假如真有难民,也不该来这里,而是能提供更多工作机会的县城、京城。
“末将询问过,他们说是奉命从南往北迁的迁户。昨天半夜营地遭了雹子,失了方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看对面这些人的模样,若如房霆预测那样,再来一场雹子,能活下去的人又剩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