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宁清冷的神情稍添入丝色彩,她微有惊讶。
楼咏清也不想和她卖关子,笑着摊牌:“这个离奇的案子你定然也听说过吧,我目前在帮着大理寺卿尽可能的搜索有关信息,大理寺卿李彬是我的门生。”
郑长宁的惊讶又深了一些:“公子是……刑部尚书楼咏清楼大人?”
“正是在下。”
“失敬。”郑长宁训练有素的起身、行万福礼,脸上的表情迅速恢复为一塘静水。
楼咏清含笑摇摇头,用眼角瞟向坐席,示意她坐下说话。待她入座了,才继续说:“帝京有史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诡奇的案件,那些街坊传言也越发的离奇,说这件事不是人做的,而是鬼做的,长宁姑娘以为呢?”
郑长宁道:“我只做官妓的分内事,不关心这些。”
“好,那就算是我这个尚书亲自来请你配合刑部的询问,你看如何?”楼咏清温言笑问。
郑长宁仍是神色淡淡:“那三位大人已有数月不曾找我,我所知的有限,不一定能帮得上刑部。”
“没关系,有什么就说什么,对我来说,只言片语有时候也有意想不到的价值。”
郑长宁这便又为两人斟满茶水,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三位大人的事,和盘托出。
楼咏清之所以来询问她,便是因为那三人都曾在她这里快活过,而有句难听的话叫作“妻不如妾妾不如妓”,有些事那三人的家眷都未必知道,却是他们在外面的相好还知道的多些。
果不其然,从郑长宁的描述里,楼咏清听到了一些此前不曾听过的事。
“那三位大人虽然性格各异,但是遇事都比较激进,是狠心的人,尤以裴将军最为铁血无情。当年家父叛乱,裴将军负责镇压京畿之外的叛军,曾日日将营中俘虏的肉割下煮汤,每日割一块,最终俘虏因血肉缺失而亡。此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楼咏清也听得心里一惊:“此事我略有耳闻,只当是风言风语。”
“这是裴将军亲口告诉的我。”她喝了口茶,说:“在床上。”
楼咏清讪讪,再问:“那关于另外两位大人呢?”
“他们也差不多,虽然是文官,但若能披挂上阵,以他们的激进作风,必是草菅人命。就像十几年前大燕攻打蓬莱古国那般,那时裴将军还是先帝的爱将,身先士卒,在蓬莱境内烧杀抢掠,屠戮皇城帝宫,另外两位大人当时也都是主战派的代表,深得先帝器重,飞扬跋扈。只可惜,先帝被废后,英宗忌惮他们,刘大人亲口对我说,他每天都害怕自己会被英宗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每个早晨醒来,都要先庆幸一番自己的脑袋尚还长在脖子上。”
这样直白的议论当今天子,十分不妥,但这里只有他们俩,楼咏清也就默许了郑长宁的态度,且还随着她说下去:“所以,你认为他们的死和英宗有关?”
“长宁不知道。”她拎着手中已经倒不出茶水的瓷壶,起身对楼咏清说:“这季节太燥了,一壶茶水已不够喝,我去倒水。”
就着郑长宁离开的这一小会儿,楼咏清把他的羊皮小本拿出来,想将今晚与郑长宁的谈话做个记录。手在衣襟里掏笔,却发现把笔落在家里了。正巧见郑长宁回来,只好笑着问:“你这里可有笔墨?”
“楼大人稍等,我去取来。”郑长宁刚坐下,就又站起身去找笔墨。
找来了笔墨,她左手挽袖,露出右手洁白的皓腕,为楼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