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小年夜。
一道残阳如火,从天际垂过原野,铺落帝京的高墙。
不知哪处街巷有爆竹的声音,提醒着夏舞雩,她来燕国的第四年快到了。
傍晚时分,她和冀临霄乘车进宫。宫门外停着大大小小花花绿绿许多车马,女眷们相继走下来,披着斗篷和长裘袄子,曳地的褶裙和马面裙下绣着兔毛和貂绒。
夏舞雩这次绾了个复杂些的发髻,髻上最亮眼的,就是冀临霄送她的那支烟紫鎏金步摇。她精心描画浓妆,五分高贵三分妖气并两分柔美,拎着幻色百褶裙下车时,成功吸引了许多女眷艳羡的目光,尽管这份艳羡里还有她们对夏舞雩妓子出身的鄙夷。
倒是平日里严肃正经高大俊美的御史大人,今日形象不对,他是跟着夏舞雩后面下车的,本想先下去接她下来,却不料她自己先出来了。冀临霄生怕她摔着,铁着脸钻出来,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紧夏舞雩,如同盯着个绝世珍宝似的无比小心。
正好楼咏清和前来接应百官的冀祥在宫门口碰上,齐齐扭头看向夫妻俩此刻的形象。
冀祥想的是:哇!嫂子美死了,霄哥对嫂子真好!
楼咏清想的是:呵呵,白瞎这货长得还挺俊,却彻底沦为给娘子提裙的了。
随着众人纷纷到齐,广阳殿热闹无比。女眷们三五成群,讨论时下流行的妆面和发饰,夏舞雩自然不在其列。
没多久,英宗带着皇后和几位妃嫔来了,众人行叩拜礼,英宗示意大家平身入座。
夏舞雩低调的垂着头,目光却将所有人挨个的扫过,当看到高弘和柳芸时,心中一恨,再朝徐桂的位置看过去,却发现徐桂和他夫人都缺了席。
冀临霄一直没停止对夏舞雩的关注,见她朝徐桂的位置看去,便低声解释:“枢密使偶感风寒,昨日的早朝就告了假。”
夏舞雩应了声,知道请病假很多情况下都是假的,可能徐桂是有什么事来不了,或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快速驱散走心底的失望,给冀临霄倒上一杯素酒。
不管怎么说,如今她既然把冀临霄装进心里了,复仇的时候就要更加小心,在这种公开场合下也万不能被人察觉她对高弘和徐桂的恨意。
报仇是她一个人的事,她要做的□□无缝,不能影响到冀临霄。
作者有话要说:唔……快到月底了,大家手里有营养液的话可不可以灌溉我一下呢?给大家鞠个躬。
☆、第46章下不来台
不多时,今晚的贵客,陈国那两位亲王来到殿中。
据说两位亲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肃王年长些,敬王年轻些。当两人走入殿中时,不少未婚的小姐都纷纷露出花痴的表情。原因无他,实在是两位亲王长得太好看了。
虽说是兄弟,长相却差得很大,肃王风流邪气,一看就是万花丛中过的能手;敬王清雅温和,不失皇族的高贵大气。两人的衣服也是一深色一浅色,对比鲜明的很。而他们后面还跟着个珠圆玉润的姑娘,看打扮,定也出身贵族。
两位亲王和英宗皇后寒暄几句,彼此贺了小年,便入了座。那位姑娘坐在肃王旁边,肃王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又起身走到殿中,盈盈跪拜,温软道:“陈国淳安郡主,愿抛砖引玉献舞一曲,庆贺辞旧迎新。”
英宗忙叫平身,却注意到淳安郡主那“抛砖引玉”四字,心里不禁一沉。
淳安郡主把自己比作砖,那要引的玉是谁?
尽管心里计较这事,英宗却没理由不让淳安郡主献舞,只得挥手令乐工们奏乐,给淳安郡主伴奏。
淳安郡主踏着韵律,很快便在红线毯上舞动起来。她的舞技不错,给外行人看足够拿得出手,但教夏舞雩来看,却是破绽百出。
夏舞雩看了会儿就懒得看,说真的,连若情都比这强很多。
待淳安郡主跳完了,获得了热烈的喝彩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