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带着人来了,却被好些与亲人走散的人围起来,哭着央求衙役给他们找亲人。
冀临霄在那棵柳树下没有看见夏舞雩。
他盯着地上的一道血痕,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刨掘而出,连血带肉的,痛到肌骨。
“艳艳?!艳艳?!”他呼喊、寻找,慌了似的四下寻人。
艳艳穿着紫色的衣裙,艳艳戴着鎏金的步摇,艳艳的发髻是飞月髻……
满城还是灯火辉煌,头顶的星子摇摇晃晃的像是要被吹落。
冀临霄看到一个又一个相似的背影,而当每一次以为找到她的时候,都在看到她们的面容后倍感失望。
一个女子被冀临霄不慎撞了下,扬起眉头嗤道:“你谁啊你!”
“对不起。”他施了个礼,继续寻找,身后是那女子的抱怨:“这人有病吧!”
找过一条条街道,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冀临霄甚至已经有些六神无主,脸上所有的平静都已破碎,脸色差的吓人。
街上人已经越来越少,夜深了,冰冷袭上全身。
冷风吹得冀临霄嘴唇发白,他身躯紧绷,望着自己一路找来的长街,忽然觉得他好像很久不曾这样遍身冷透。
上一次身体这般冷,是什么时候?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那是二十年前,他亲眼看着爹抱着娘的骨骸走上刑场,烈火熊熊燃烧的时候。
那时,他冷的不知所措,冷的就像是没了活着的意义。他知道,那是“失去”的感觉。
而今天,这种感觉再度袭来,冻得他坐立难安,慌得他几乎要发狂。艳艳到底在哪里?她穿的不多,怕是又被人踩伤,她现在也在找他吧?为什么两个人就是碰不到对方?
冀临霄甚至开始憎恨这座偌大的城池。
就在他已经决定要回冀府出动全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寻回了晓月湖畔。
烟火早就停了,晓月湖畔几乎不剩下人,他四下张望,突然瞧见一道窈窕的身影,就立在那棵柳树下。
“艳艳!”
冀临霄一下子激动起来,飞奔过去。
他冲向那道身影,想要从后面抱住她,却又害怕把她惊到,他只好喊道:“艳艳!原来你在这儿!”
那身影震了下,回眸望来。冀临霄顿时刹住脚步,排山倒海的冰冷夹杂失望漫心头。
不是,不是她。
他又认错人了。
紧接着一股沮丧的情绪不断扩大,发展到极致,占据了冀临霄整颗心。
女子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侧身走了,不远处她的情郎提着盏兔子灯,过来牵她的手。
冀临霄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望着晓月湖,颓然的发出声苦笑。他的背影溶在夜色里,孤单萧索,让人心疼。
就在冀临霄苦笑罢时,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大人?”
熟悉的声音,试探性的唤了他一下。冀临霄霎时身体一僵,回头看去。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