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夏舞雩睡着后才归来的,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
这日,冀临霄又早早走了。
夏舞雩起床后,处理好府中的事务,便独自一人去了地窖。
冀府的地窖是储藏蔬菜食粮的,因冀临霄禁止府中人饮酒,是以,这里原本没有酒坛。但就在年前,夏舞雩说她从书上学了一招酿酒的方式,想试试能不能用梅花酿出好酒来,冀临霄便给她配了几个大酒坛,摆在地窖最深处。
夏舞雩下了地窖,走到其中一个大酒坛旁。
半人高的酒坛盖着盖子,却溢出浓郁的香味,惹人犯馋。
她轻轻挪开盖子,酒香更是逼人,梅花的香气完美的融合在酒水中。夏舞雩用瓢子舀了点,嗅了嗅,再浅酌一小口,唇角不禁翘了起来。
这酒酿的很成功,她可以送出去了。
随后数日,夏舞雩以御史夫人的身份,拜访了好些王侯将相家的女眷,将自己酿的梅花酒送给她们,只说是冀府的一点心意,请她们同乐。
女眷们平时和夏舞雩没什么交情,受宠若惊,还以为她是有事相求,却见她只是单纯来送酒送祝福,便放心了。因着这酒好喝,她们也将酒水给自家老爷品尝,并在府内散播。一时之间,多了不少夸赞夏舞雩的声音。甚至有朝臣在下朝后,专程和冀临霄说,他家夫人生了双巧手,酿的酒极其醇美。
冀临霄心里不免自豪。
二月十七日,夏舞雩盛起一小坛梅花酒,准备去徐桂府上送酒。
她正要出门,不想冀临霄早早回来了。两人在府门口碰上,夏舞雩讶道:“大人今日回来这么早?”
“难道空闲,想回来陪你。”冀临霄笑着,目光落在了旁边小厮抱着的酒坛上。
冀临霄问:“艳艳,你又去送酒?”
夏舞雩说:“既然大人回来,那我就不送了,明日再送也是一样的。”
“是准备送去谁府上?”
“枢密使徐桂徐大人。”
冀临霄目露欣喜,笑道:“正好,我有事要找徐大人,本打算晚上抽时间拜会,既然你要去送酒,那就一起吧。”
“大人,这……”冀临霄要跟着去,夏舞雩始料不及。
冀临霄许是又想起什么,垂眸片刻,沉然道:“何况,这些日子你独自串门送酒,替我联络与同僚们的感情,我看在眼里,心里……疼惜你。是本官太过忙碌,委屈了你,所以今日难得有空闲,让我也和你一同去吧,我们早去早回。”
夏舞雩想拒绝冀临霄的。
之前她屡屡送酒,那是真的送酒,冀临霄没时间搞那些人情世故,她替他来,这没什么。
当然,她送酒更重要的原因,是替自己布置障眼法。
——因为,同样的梅花酒,送给那些人,是佳酿;送给徐桂,却是催命符。此前她通过胡氏,间接给徐桂下了两种东西,再兑上今日的梅花酒,徐桂必死无疑。
见夏舞雩半晌没有说话,表情还有点困扰,冀临霄下意识问道:“艳艳,你……不愿意?”
“我……”夏舞雩想说她的确不愿意,可对上冀临霄饱含柔情和希冀的眼神,她说不出来。
冀临霄心疼她,她要是推却,必然辜负冀临霄的好意,再者冀临霄有事找徐桂,她若推脱,难免让冀临霄觉得奇怪,待徐桂一死,冀临霄想不多询问她几句都难,还不如就一起过去算了。
短暂的时间,夏舞雩脑子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她终是点点头,说:“大人,我们走吧。”
“好。”冀临霄浅笑,拉了夏舞雩的手,和之前的每次一样,小心翼翼把她送上马车后,自己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