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舞雩这会儿心里已是千层浪,排山倒海,偏面上不见异色,只笑道:“妾身独自一人在此观景,就见这猫走过来,还纳闷是谁家的猫跑丢了,这才想抱起来看看。娘娘,这猫给你,你接慢点。”
柳淑媛这便小心从夏舞雩怀里将猫接过。
夏舞雩余光扫了四下,确定无人,方道:“这位娘娘看穿着,应是位分极高的吧,怎么这般眼生。”
柳淑媛微有诧异,“夫人是……?”
夏舞雩屈身一福,“妾身是御史冀大人的夫人,成婚半载,算不得多久,也难怪娘娘不知道了。不过妾身也出席过几次宫宴,俱是不见娘娘玉容。”
柳淑媛道:“本宫喜静,不大能应付那样的场面,皇上垂爱,这才导致夫人不曾在宴会上见到本宫。”
“那敢问娘娘是……”
“本宫姓柳,位在淑媛。”
“原来是柳淑媛。”夏舞雩行了大礼。
她微垂着头,却觑着柳淑媛,表面从容,心里却急的和火燎似的。
十几年的岁月会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可那股久违的熟悉感是骗不得人的,自己都已经感觉到面前的人或许就是莹莹姐姐了,莹莹姐姐为何还像不认识她似的?
不,不对,就在刚才,两人初次目光交接时,柳淑媛目光有变,话语也停了下,这明显就是察觉了惊异之事的反应。莫非,柳淑媛不愿与她相认,是想再观察一阵吗?
短短片刻,夏舞雩心里已绕了好几个弯,陡然心中一定,脱口而出:“浴乎沂,风乎舞雩。”
只见柳淑媛顿时僵住,方才还无波的眼底,瞬间波澜涌动。
夏舞雩再道:“浴乎沂,风乎舞雩……你若还记得,便回答我一声,我也记得。”
柳淑媛僵立,眼中波澜翻搅,接着竟化作雾水打湿了眼眸。
她颤颤道:“晔兮如华,温乎如莹……”
话音落,两个人抱在了一起,柳淑媛怀里的猫被惊吓的跳出去,站在廊边的座椅上,探究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夏舞雩泪如泉涌,呜咽道:“莹莹姐姐,真是你……”
夏莹莹也哭得梨花带雨,拥紧了夏舞雩,歇斯底里道:“雩儿,雩儿怎么是你?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亲人,雩儿,姐姐不是在做梦吧?”
“莹莹姐姐,是我,我是雩儿,城破之日我没死。”
夏莹莹身体颤了下,放开夏舞雩,双手还扣着她双肩,使劲打量了她半晌,问道:“城破之日,你怎么逃出来的?”
夏舞雩道:“我是被一个江湖神医救下的,他带我离开了蓬莱,后来几年我基本都在养伤。莹莹姐姐,你呢,你又是怎么逃过屠戮的?”
夏莹莹眼底浮现回忆之色,许是想到那日的惨绝人寰,面有骇色,顿了顿,才道:“那